“最后一张，低价卖你。”他的手掌很糙，剐蹭在林棉的肤上。

        关于方晏，小姨他们已经报警。原来林棉的手机是被她拿走的，难怪始终于关机状态。那天他们彻夜未睡寻找她，好在还是淑婆婆提供了有效的信息……

        “哥……”

        “是织给我的吗？”林聿问，他心里是有答案的。

        她不敢想。林棉强稳住心神，佯装镇定，语气平稳地说：“叔叔，我哥等下就过来了，你问他吧，我不主。”

        多数时候她沉睡着，没有察觉。有时指尖会轻微地颤抖，或许是在梦里也感觉到不舒服，脸上眉也皱起来，他便用手心包裹住那手指。

        林聿正站在站台那，有零星路过的人群阻拦在他们中间，而他的视线却紧紧落在她上，似乎竭力忍耐着。

        林聿更用力地抱住她，以防止她的开始不住地颤抖。他有些失神，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逃跑，他都没有看出来？

        她闻声往前看，看到来人，有些怔住，眼眶迅疾红了。

        在妈妈休息的片刻，林聿在被子下握住她的手。

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早点回去吧。”

        家里人请了医生在家里给她打点滴，妈妈寸步不离，时刻观察着她的情况。林聿始终没有离开，帮忙打下手，下巴上有了层青色的胡茬。

        在黄牛迟疑间，林棉挣脱开，快走几步，却似乎又听到后边的人跟了上来，鞋声啪塔啪塔，如鬼魅的影子。

        “北方很冷呢，我还要给你织一双手套。”过了几分钟，她解释，“不知什么时候能织好。”

        比意识更快地出反应，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林棉的脚步朝他奔去，跌跌撞撞。

        他闭上眼睛后睁开，说：“兔子，我们回去。林槿还在另一边找你。”

        “我想去北方，是因为爷爷。”

        “怎么办呢？”她喃喃低语，“都怪我。”

        她心底升起一不安，转走，却发现对方居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力气不大，却带着一种隐隐的胁迫的意味。

        林棉的逐渐好起来，她向警察讲述了自己知的一切。好消息是，他们已经据手机信号出现的地方初步判断她在哪里了。除此之外，更多时候，林棉总是沉默着。

        她开始学习着用织针编织一条厚厚的围巾，挑选了两种蓝颜色的线。有不满意的地方，她再拆开重新织，反反复复，到夏天结束时也没织好。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如果她挣脱不开，会发生什么？

        林聿时常感觉到后怕，如果那天离开的是林棉而不是方晏，他要到哪里去寻找她呢？或许这一天是会来临的，到时候她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他是无法阻止她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阻止另一个人的离开。虽然这样的想法那样无稽，明明林棉是最想留在安城的那个。

        房间里，林聿在为她削杨桃，装满五芒星的果盘递到她旁边是，林棉也没抬地说了句谢谢，她正动手把某个地方拆开。

        林棉抬起，似乎在认真判断他讲的是真是假。

        林棉这一天总在清醒与昏迷中反复。房间里走进来外婆、爸爸妈妈、小姨、林槿，他们又陆续走出去。

        “那是他的心愿。”林聿望着窗外，语气难得有些飘远，“他一直梦想着去那所学校，只是因为那样的时代，他的家庭成分……”

        林棉点点。她调整了一个坐姿让自己在单人沙发里更舒服些。

        林聿迎上去，稳稳接住她，揽她入怀，掌心的力度落在她的肩膀上，以确认她的存在。

        在她上发生的一切，林聿简直比她还要难受。

        “哥哥，”林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我把姐姐弄丢了！”

        真傻，林棉。这个家里从来没有绝对自私的小孩。即便是方晏……他们要找到她。

        林聿点点，他坐下来，看她嘴里算着针数。

        林聿能感觉到她的一下子起来，由于盗汗，漉漉的发贴在他脸颊上。

        “林棉。”

        他会到了林棉的心情，原来她是以这样痛苦的心情，想象着他离开去到北方，抛下了过去的一切，连同亲人一起。

        “会有办法的，一切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