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泉的地位不够，不足以知晓真正的计划。

        李过脑海之中思绪翻腾，多年的征战让他养成了果决的性格。

        林胜泉骤然一沉，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凶戾，盯视着李养纯。

        李养纯面色难堪，苦笑了一声低声道。

        “真正的目的是东出潼关，再入河南省，约定时间就在十月，现在算算时间，八大王应该已经破关入了河南，闯王应该也领着大部往东而进。”

        “你是说……”

        “凤翔府两营加起来不过两万人，我们就是和他们合兵一处也到不了五万，陕西的官兵加起来都有两万？”

        “官兵现在正在进攻西山山顶大营，按照之前的情况恐怕山顶大营支撑不了多久，小侄愿领本部精骑驰援。”

        李养纯没有说话，而是先抬手下令屏退了左右。

        李养纯面色稍缓，沉下心来，他也知道李过没有撒谎，也没有道理隐瞒这些事情。

        李养纯此时想通了关窍，自然是摇头拒绝，摆手道。

        “李叔容禀，从平凉府到巩昌府，官兵追击途中，小侄从未见过这种羽箭，官兵也从未放过火炮，用过战车，这些东西小侄也是第一次见。”

        这支官兵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古怪。

        “你应当发现，官兵现在正越打越少了吧。”

        林胜泉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虽然他不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他作为一营之主，也是猜出了一些东西。

        “如若李叔不信，尽管可以派人去问我部下军卒。”

        李养纯向着四下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声。

        李过转头看向林胜泉，林胜泉对着他缓缓了摇了摇头，而后对着李养纯说道

        那些官兵的眼中大部分都只有军功，一营首领的人头足以使得其平步青云，战败之后就是想要投降保命都是一件难事。

        “我们都是棋局之上的军棋。”

        毕竟李过现在和他一条线上的蚂蚱，他如果败了，他们三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当下也不再犹豫，上前了一步双手抱拳，请命道

李过心中一沉，他清楚李养纯为什么这时候看向他。

        众人都想往陕北走，或是留在庆阳府，但是李自成却是力排众议非要领兵南下，恐怕就是知晓这件事。

        “四哥，这支官兵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样……”

        “延安府我们的人可不少，李自成、过天星、争功王都还在延安府，足有十万人。”

        林胜泉自然是有所印象。

        林胜泉上前了一步，面对着李养纯沉声说道。

        他们大部西进，但还是有不少的营队留在河南、湖广、山东、四川、南直隶等省之中，或四处游击，或啸聚山林。

        “闯王领大军于洪承畴决战三原其实只是虚招，只是为了将官兵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关中。”

        很快，整个望台之上只剩下了李养纯、林胜泉、李过三人。

        李过目光闪烁，他没有言语，他想起了之前的军议。

        “你还记得留在各地的营队吗？”

        “闯王是什么意思？！”

        刚刚他看向李过想要问究，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整个陕西，就剩下我们几支孤军再战？”

        “延安府距离西安府最近，陕西的官兵第一时间肯定是想要解决延安府的人，官兵短期之内没有精力来管我们。”

        “退不退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现在我们不能退，也退不了。”

        “这一战不能打，我们没有赢面，趁着现在伤亡不大，召集精骑、马军突围退往凤翔府还来得及。”

        李过还想再度请命，但是一旁爬天王林胜泉却是按住了他的肩膀。

        林胜泉和李过对视了一眼，而后重新转过头来，皆是点了点头。

        局势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是因为守山的失利，而是因为李养纯此番前来就是奉了高迎祥的命令。

        “事到如今，说给你们听，应该没有问题了。”

        无论是战法还是战术都完全是不像以往的官兵。

        李养纯没有躲避林胜泉的目光。

        “闯王是在下一盘大棋，现在正是布阵的阶段。”

        “不过此事务必要保密，说出去难免会引得军心浮动。”

        “官兵隐藏颇深怨不得贤侄，贤侄尽管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