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检查过后，许梨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大肚子没了，脑海里的记忆忽然就梭巡回了孟初凝跳楼自杀时的画面。

        她轻轻唤了一声。

        入眼的除了白色的天花板外，还有就是趴在她床边的商衍。

        长廊里传来阵阵阴风，让商衍不寒而栗，他漫无目的往前走了两步，撑着墙面缓缓坐在了地上，弯曲着双腿，低垂着头望着光洁的地面。

        商衍这才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灵魂，立马站起身，双腿的麻木让他差点没站稳，还是一旁的陈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你自己打吧，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你的孩子，更救不了……我自己。”

        商衍闻声，猛地起身，在看到她醒来的那刻，他自己都愣了下，急忙起身问，“醒了？我……我去叫一声。”

        商衍也没顾许多，直接冲过去，“我是，我是她丈夫，医生，她怎么样了？”

        许梨怔在了原地，泪水凝聚在眼眶中，久久没掉落出来。

        听到医生的话，商衍暗暗松了半口气，剩下那半口气是为了孩子吊着的。

        许梨动了动唇，还未来级的出声，商衍就去叫医生了。

        在看到孟初凝身子往后仰的那刻，许梨撕心裂肺的嗓音冲破天际，震耳欲聋，下瞬，一道巨大的摔击声也接踵响起。

        两个小时后，有两名警察过来，是许峥松和商彧一同过去回话的。

        “许梨失血过多，腹中胎儿也有缺氧的迹象，又是早产，商总……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身穿手术服的产科医生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商衍。”

        许是许梨刚刚那句莫须有的宽慰让她心软了，好似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心里还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这孩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孟初凝……啊……好痛……”

        “是个男孩，2.3千克。孩子会暂时住在icu的保温箱里治疗。”

        医生微顿，“我们会尽力的。”

        “不要！”

        “再见了，许梨，再见了，让人厌恶至极的世界……”

        “许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现在身体很虚，加上麻药劲，昏睡个一两天都属于正常情况。”

        脑海里都是前不久他赶到那废弃工厂之时，许梨倒在六楼的最边缘血泊中，双手抚着肚子，已经晕倒没了意识。

        明显是她努力爬过去的。

去了理智，酸涩的眼眶夺出泪水。

        而她伸手，到最近的那根柱子间，是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印。

        医院产房的手术室外，商衍双手被鲜血染红，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在一楼石板上摔得血肉模糊的孟初凝，她不知道现场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但光从看到的画面，他就觉得窒息无比。

        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不一会的功夫，门也开了，一声走出来喊了一声‘许梨的家属’。

        许峥松和商彧，陈墨和唐欣以及乔珊白君婳都陆续赶到了。

        孟初凝今日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去，她是抱着自杀必死的心来的。

        “手术很成功，许梨脱离了危险，但孩子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因为母体失血过多，再加上缺氧时间长，又是早产，现在没有度过危险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先生！”

        没一会的功夫，原本安静冷清的病房里挤了好几个医生和护士。

        那一滩血肉模糊一闪而过，许梨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许梨的的确确昏睡了两三天，到第四天早上才醒来。

        可商衍仿若没有直觉似的，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她面前忽然扔来一个手机，因为隔得远，手机落地时已经碎屏了。

        双手

        ————

        商衍喉结微动，低低的挤出一句话，“我保大。”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他带许梨离开那片废弃工厂时，警方也到了，很快就封锁了现场，并对孟初凝的尸体做了处理。

        说完，医生便转身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红灯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