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这么想，阿弥陀佛，太不恭敬了，不恭敬！”

        但心里仅有的那点自尊，还是让他开口分辨，“这事...皇上也知道...”

        “蠢就是蠢别给自己找借口！”毛骧继续翘着脚丫子，“你可以不往皇上跟前凑啊！那么多传话的你不用，非要你自己张嘴？咱们这样的身份，能不往皇上身边凑就不凑，你可倒好，进宫比回家都勤！”

        “今儿我来，有别的事！”毛骧看着胡观，“我都回家养老的人啦，还特意回来跟你说一声！”

        但他越这么说，胡观越是紧张。

        “别怕，好事！”毛骧轻轻一笑。

        “这....晚辈！”胡观低着头，脸上发烫。

        此时，他忽然心中有些吃味儿。

        “嗯？”胡观一愣，眼珠子好似都凝固了。

        毛骧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有难处？”

        “为了几个小鱼小虾，你演好大一出戏，哎！”毛骧又讥讽一句，随后放下脚，双手扳着凳子的扶手。

毛骧脚上的布鞋，挂在脚指头上耷拉着，随着说话的节奏，一上一下。

        忽然，胡观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毛骧，“前辈，您说的借，是不是改成要字，更为妥当一些。要钱！”

        “知道你蠢！”毛骧笑笑，眉毛一扬，但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蠢的人才忠心嘛！”

        开什么玩笑？

        这还不多，那他妈什么数算多？

        胡观整个人都有点哭笑不得。

        蹬蹬两声，直接跟胡观面对面，近得能让胡观看到他牙缝中的韭菜。

        “想当初在老爷子手底下，这么蠢的人哪里立足之地？说不定都死八百回了！可现在这位皇爷，知道手下人蠢，却还要用。不但用了，还配合着手下人一块儿，还给擦屁股，还煞费苦心的给他遮掩.....”

        “是！您也知道晚辈，这.....”

        “玩别人，能把你自己也玩进去？哎呦喂！”毛骧继续说道，“您可以呀！别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您是直接同归于尽！”

        “不多！”毛骧拍拍胡观的手，笑道，“就三十二万七千块银元！”

        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就跟我说数儿？

        “有难处，你也得借。借你也得借，不借你也得借。你主动借，我还欠你个人情，你要不情不愿的我还真就不给这个人情了！”毛骧笑道。

        再说，你跟我借钱做什么呀？

        再说，你跟我借钱，我他妈和你很熟吗？

        你找我借钱，你这堂堂大密探头子，每年的花费都是皇上内库中出来，没人核实的，你找我借钱？

        “真是好事！”毛骧笑道，“我找你呀.....借点钱！”

        “我......”

        顿时，胡观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这是借，还是抢？

        “前辈.......”胡观沉吟道，“这.....”

        然后，忽然有种说不清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那味道就好像馊了的老陈醋，跟长毛的黄豆酱兑在一起，然后又在里面怼了一块臭豆腐，再然后又加了条带油的猪大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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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晚辈在御前，出现的次数太多，晚辈觉得这么下去，早晚有人察觉......”胡观说话有些絮叨，“所以才出此下策.....”

        “您请讲！”胡观一阵紧张，咽口唾沫。

        自古以来，见过借钱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胡观被数落得无地自容，被怼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