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自己告诉他吧。”她于是看向岑依，“如果你说不清楚。那么――”

        宴会，酒会，舞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圈子里，早早见识、验过了奢侈、享乐的生活。

善意提醒了。

        她说：“你让去你女儿去参加节目，住大房子、睡床，天天好吃好喝地玩，然后完了你让人回来这破地方，继续过这破日子，她觉得她受得了？”

        “……”

        有什么好算的呢，岑依那样的心态，生活已经给过、并且还在不停地给她苦……

        “少整那些没用的，她要见识、要验，以后自己有本事挣钱了，可以慢慢见识、慢慢验，谁天生不会享受来着？”

        郝嘉捡起床的手机：“我发到程诺面前的，将不止这一条视频。”

        郝嘉忽然间就不想同岑依算账了。

        岑依看着郝嘉，神态嘲讽。

        这不是上次错过上市的那样的事儿，筹备着等下次，还能重新再来；这关系到程诺会不会被一条无辜命绑住他下半生的幸福――

        她怨愤、不甘，于是再没办法安心地走原本适合她的路。

        她记得小时候跟着她妈住在贫民区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档子事。

        “昨晚的事，你自己同程诺解释吧。岑依，你算计我的账，我不同你算了。但你掉的孩子不程诺的，你必须和他解释清楚。”郝嘉。

        当时那阿姨考虑到郝嘉她妈的职业，还仗义的说可以谎称郝嘉是她女儿，这样便没人非议。

        “……这，这当然要回来啊。”阿姨。

        郝嘉想，程诺不仁，她却还是不到真的不义。

        “三十几？四十几？还是要过了知天命后的年纪？你在最青春最貌美的时候就能享受的生活，我可能要终其一生才能达到……你觉得你这碗鸡汤有用吗？”

        …………

        “？”岑依抬，残留着泪痕的眼看着郝嘉，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时候郝嘉站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

        对方：“……就去验验，长长见识也好啊，又不花钱。”

        然而岑依却反问她：“可是那一天要多久呢？”

        可郝嘉她妈听完，只问了对方一句：“节目完过后呢？”

        后来长大一些才明白，她妈其实说的很对：过不起的奢侈生活，不见识也好；同自己能力不匹的眼界，不要也罢。

        郝嘉看她，忽然觉得她就是那个早早拥有了不匹自能力的眼界的孩子，而且，她是自己削着脑袋非要挤进不属于她的圈子的。

        郝嘉于是：“昨晚的事你自己告诉程诺吧。”

        岑依看向郝嘉：“我不像你过级，我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九了。郝嘉，你告诉我，我要多少岁才能靠自己过上我想过的生活呢？”

        可眼前岑依――

        “验？见识？你让她验、见识完有钱人的生活，早早在心埋下种子，以后却发现自己没能力过那样的生活――她是想让她走歪路，还是走我这样的路？”

        即使之前借着李家的关系，她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一个国内二线品牌的主设。

        那是为了让自己心态不失衡。

        然后郝嘉她妈就笑了：“那扯什么。”

        “？”阿姨。

        她手里这一笔账，反倒可有可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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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忘了，她最初拼命考进美院，也是有过梦想的。

        “节目完过后，你女儿还回不回来？”郝嘉妈。

        当时一个类似变形记的节目很火，邻居阿姨找到她妈，说她打算给自己女儿报名，问要不要帮郝嘉报一个；说也让两个小孩子也享受享受有钱人家孩子过的生活。

        岑依的过去，岑依遭受的家暴……坦不坦白、要怎么坦白，那都是岑依的自由，郝嘉没权关涉；但孩子的事，郝嘉既知了，她就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