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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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娘又躺进被窝，“想看看你，多年不见，今日都不曾好好看你。”郁云竟轻笑出声，“难我还会变了模样不曾？还是多长出一副手脚？”

        本想着在门口站一会儿便走，却见门里隐约还见到灯光。细听之下还有些声响，似是低声啜泣声。试探着敲了敲房门，“春娘，是我。”

        “好了，快些歇息吧，不早了。”见她想要起，“别怕，我在这儿守着，等你睡着再走。”

        这话落音，两人皆是沉默，只因...兄长已不再。

        其实她想问，为何他如此绝情，一点儿消息都不透，让他们都以为他已遭遇不测。甚至，连他兄长亡故，都不能告知他一声。

        郁云竟思量片刻，点点。春娘眼光一闪，立将门大开让他进来。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春娘却知其中利害与沉痛。

        没有动静，应是睡着了梦话吧，按捺下失望，转走。脚步声起，门被开了条小，她从里探出一半面容。脸色极白，眼下有黑影，眼睛漉漉地泛着红，一看便是受了惊。

        “闭上眼便是。”

        点着灯靠在枕上眯了眯，刚阖上眼，便是明晃晃的大刀向自己砍来。又有那猥琐的倭寇扑向他，意不轨脸面丑恶让人作呕。她砰地了一下，惊醒过来，那种惊悸不适久久不散。

，此时仍然心悸后怕，再则夫人一向不喜房中有人，因而没有坚持要留下，顺从退了出去。

        “云竟哥可困？若是...进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春娘了会子风，透过窗望见外一片漆黑，深海茫茫，又回响方才惊险，总觉着骨子里凉飕飕的，便又将窗子关上。

        “这么大人了，还怕黑？”一想今晚境况确实惊险叫人害怕，“想说些什么？”

        “我害怕。”

        郁云竟享受她带着崇拜的目光，多年潜伏之屈辱在她温言细语与打趣中纷纷散去。

        春娘看着他掌心的茧，仅仅一只手便是疤痕遍布，这些年不知受过多少伤，“这些年...你为何连信都不曾寄过回来？”

        “像是比以前高了许多，你以前不过与我一般高，现在都高我一。”比以前黑了，面也糙了不少想必是吃了不少苦。“至于是不是多了一副手脚，看你杀敌时的威风样貌倒像真比别人多上三六臂。”

        “还是怕。”春娘挠了挠门。郁云竟听闻动静耳尖微动，“那你要如何？”

        他有多想回去见一见她，或是收到一封她的书信以解相思，却是不能。若是被狡诈的倭寇发现分毫，对她都是不可预料的伤害。所以他不敢，哪怕在夜里曾想念她，想念兄长，想念那个一同长大的宅院心如刀绞，也不能...

        “这些年，我潜伏在倭寇之中，我不能亦不敢联系任何人。”怕一出痕迹，便叫人抓住了肋。

        “那便亮着灯睡。”

        郁云竟忙至丑时，子既是疲惫，本该快快回房歇着，脚步却是情不自禁往春娘房门走去。

        真好...

        我自当知晓睡觉要先闭眼。

        郁云竟见她泪悬于眶，一时无措，只能拍拍她的手背，“无妨的，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或许是他正气足，没一会儿，她便沉睡过去，一如年少时她看了鬼怪怕得睡不着，他在一旁打着哈欠守着她。

        虽则困，却是不敢闭眼睡去，只怕梦见那可怕的场景。

        “怎的还未睡下？”带着训责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