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杨秋柔找到了她，举着手机把她最后发来的短信怼在何秋面前：“你怎么不考虑考虑跟他试一下啊？我看他很喜欢你，样子也不错，他不是你的菜吗？”

        她到达的时候，沈豫已经等在了那里，坐在一张桌子上对着窗外，昏黄的阳光描写出他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墨水的香气。

        他说：“去最后一间教室等我。”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像他在发光。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关于刘深的传言？不过他比她高两个年级，应该不会太过于关注后辈的事。她逆着人，目光落在沈豫上，他光是跟朋友开着玩笑也散发着如玉的温气质，不该是学校里的学生，而是古画里的漂亮公子。

        我没有答应他。

        何秋反手上了锁，往嘴里丢了一颗薄荷糖，一走进沈豫边就被他抓住手腕凑近，伸进她嘴里。她吃的糖是那种糖浆凝固后的糖，化在尖上总有夏天般的清凉。何秋很快反客为主，伸着与沈豫纠缠，把化出来大量的糖浆都喂进他嘴里，张嘴咬住柔

        沈豫也捕捉到了她的视线，一扭对上她的目光，促狭地对她笑了笑。他们在学校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时候，甚少的几次交就只有他当助教的那几节课，不经意地抬起眼角都像是隐晦的勾引，措不及防的对视都堪比在黄昏下偷情。

        今天或许是幸运的一天，因为她在课堂外面见到了沈豫两次。对视时两人都诧异地睁大眼睛，何秋想，或许今天她应该碰碰运气买张彩票。他们碰巧都同时在食堂，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何秋来说不算嘈杂，耳朵自然地屏蔽掉了周围的喧嚣，眼睛默默地看着青年漂亮柔的嘴张张合合，结上下动试图读出他在说些什么。

        何秋在心里默默了个口哨，饭也吃得飞快。吃完后她没有跟着杨秋柔一起走，去了反方向，到了空无人烟的一侧角落。

        她本来以为今天就多这样了，偶尔抬起，远远偷窥恋人的侧脸。他的睫纤长又密，咀嚼的时候嘴紧抿着，吃相很好。然后她的手机一震，收到了来自沈豫的短信。

        她抬看了看四周，才在教学楼的第二层教室中看到杨秋柔的影。她对着何秋挥了挥手，又发了好几条短信轰炸何秋的手机，嗡嗡作响。杨秋柔又说：刘深自以为得隐秘，但他们两个本来就惹人注目，就算躲在树荫下也是明晃晃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杨秋柔已经听到好几个人叽叽喳喳聊他俩的事了。

        “老师问有谁愿意来整理这间教室，我答应了。”　沈豫没有回，嘱咐：“记得锁门。”

秋接到来自杨秋柔的短信。

        “你怎么突然有这里的钥匙？”

        “好家伙，我都远远看到了！他是不是向你表白了！是不是！！！”

        两个人的关系都没有公开过。双方都觉得没必要，反正他们差了两个年级，在学校里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他们都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去张扬自己的恋情。何秋也知沈豫就像一朵花，引着大把大把蝴蝶，但总有莫名的信任，信任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信任他能够把所有的事都理好。

        当他们肩而过的时候，何秋感觉到有一双手，飞快又羞涩地住她的手挤了一下，又迅速放开。等她反应过来时，沈豫泰然自若地留给她一个背影，以及一个粉红色的耳。

        这样反而更像偷情了，何秋脸颊发热地想。

        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和何秋的友谊，甚至她们这一年多的交情是否只是杨秋柔心中的臆想。何秋眨巴眼睛，看上去茫然又狡猾：“你没问过我呀。”

        沈豫指的最后一间教室是教学楼里一间已经弃用的教室，就在走廊的尽，基本上不会有人特地过去。那间教室平时就用来摆放一些不再展览的学生作品和替换下来的装饰，只有偶尔需要清理灰尘的时候才会开启。

        何秋发了这句话就关上手机不它，机不断弹出一个又一个通知，握在手里狂震生生像个按摩棒一样，被她丢进背包里。她的教室在教学楼另外一边，还有十分钟赶过去，应该足够。她不幸运地碰上了大四下课后的人，人挤着人一片混乱，何秋却一眼看见沈豫，和几个朋友有说有笑。

        何秋面无表情地推开手机，把手提电脑放进包里：“我怎么可能答应？我有男朋友啊。”

        “？等一下。”　杨秋柔嗡地瞪大眼睛，圆溜溜的像花栗鼠：“你有男朋友？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