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丹彤蹙了眉，瞪大眼睛听丹姝往下说：“那鸣叶儿是回来正院，只顾低，哪里也不敢看，并不晓得夫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便趁着方才交接的机会，将这事儿说与了冷香知。”

        负责厨房的庆香：“腊八粥昨天晚上就开始熬，由苹鹃负责守着大灶，已经都熬得了。”

些......”

        青娘“嗯”了一声，“我瞧账册上记着，里每年都有赏赐下来。等里赏的腊八粥到了，就照着规矩供奉到祠堂。家里的腊八粥按昨日拟的名册，辰时之前一一送到安国公府、靖南侯府、清川伯府和威北侯府等人家。”

        青娘虽不惯吃这些，但已当家，也便不能再像从前在家里那样任着子不叫，只淡淡“嗯”了声。

        如此忙碌一番，腊八的事才算安排妥当。

        “不急，这件事过两天再说，”青娘。

        青娘心念转了两下，大致猜到是什么样儿的缘故，只还存着侥幸，想着会不会又是哪里要撤了铜脚炉却不敢主之类的事，当下屏息沉目：“说，到底什么事！”

        这天上午青娘难得按着时辰坐到了小花厅，听各的嬷嬷回禀差事。

        青娘点点，又“嗯”一声。

        说罢示意丹若教导厨房在粥盒里铺上果脯、荔枝肉、桂元肉，还有桃仁、松子等物，摆成不同的吉祥图案，图个好意。

        接着有事妈妈回话：“预备腊八蒜、渍白菜的料都备好了，只等吃了腊八粥就开始。”

        黛眉一挑，青娘颇为奇怪：“那鸣叶儿怎的刚才不说？”

        丹姝笑嘻嘻的，“不是教夫人那日不怒自威的样子吓着了嘛，瞧着被吓着的可不止我一个儿！”

        日子闲适又无聊。

        青娘夸赞一番，赏了把金瓜子，叫丹彤接过来，指了个名唤冷香的二等丫鬟专司此事，还笑言：“如今咱们家大人的衣裳不算多，只寥寥几件罢了，这几本册子大半都空着。以后可不会这样了，针线房光过年的衣裳就了二十几件，你可拿得起差事？”

        日子水般又过了两日，眼看就要吃腊八粥了。

        丹彤笑啐她一口，“快些说正经的罢，冷香怎么了？我瞧着她平日安静的啊！”

        “嬷嬷！”

        丹姝更加小心，轻声回：“鸣叶儿说，是冰泉交待他，若是夫人高兴着，便说了。若是看着夫人不高兴，便先告诉正院的姐姐，请姐姐帮着回禀......”

        如此这般到了下午，服侍期恪书房的冰泉遣了个未留的小厮来回话，“大人的书画、笔墨并一些收藏都已登记造册，衣裳鞋袜也按季节归置了。照着夫人教的，放在玉骨斋的记一册，放在双清堂的记一册，放在正房的记一册......”奉上几本册子，“这是抄录的备册，请夫人过目。”

        没没尾的，话也说得语焉不详，只青娘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哎哟”一声捂了通红的脸埋在衣裳堆里，一时羞得不行。

        ......

        丹姝仔细望了青娘一眼，观她颜色心情都似不错，便：“冷香说，那个叫鸣叶儿的小厮请她跟夫人禀件事，她不知该说不该说，便先来问了我。”

        那冷香是安国公府送来的，上月选丫鬟时入了丹姝的眼，这些日子都跟着服侍青娘的衣裳首饰，闻言立刻便跪下行了礼，“谢夫人抬举，婢一定好好当差！”

        “你有话直说好了，还玩什么花样儿，”青娘窝在西梢间阁的榻上不愿动弹，懒洋洋：“难不成还怕我把你赶出府去！”

        之后青娘便闲闲坐在罗汉床上，捂着手炉翻看账册，听采买上的婆子回禀鱼多少钱一斤、肉多少钱一斤，约比平时涨了多少、贵了几分。又和九姑算账，看过年家里需要准备多少斤鱼、多少斤肉，又买多少的胡椒、多少的盐......

        一个事妈妈殷勤：“小年的菜单拟出来了，夫人要不要看看？”

        青娘笑着点点，依样抓了把金瓜子赏了，叫她与来回话的小厮交接。

        事妈妈恭声应“是”，又有别的声音响起。一时间禀事、示下的声音此起彼落，没个消停。

        哪知过了没多久，丹姝进来笑：“夫人，冷香那丫是个仔细的，只是话多了些！这不，刚接了差事就在我面前叽叽咕咕，只怕会坏事。”

        又有事的妈妈：“布置供奉的天地桌、神祗、香烛也都预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