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入了一人，在司寝嬷嬷耳边禀了什么，司寝嬷嬷便扶了青娘起，“陛下传召，请小姐沐浴更衣，前往伴驾。”

        后渐渐安静，期恪禁不住回想她从内室走出来的样子，心神略有些恍惚。

        话毕已至岸边，期恪回深深看她一眼，“陛下就在舫中，请姑娘自己进去吧。”

        励帝一笑，牵了她起，“叫朕吓到了是么？今日倒很懂礼数，没有生生扑过来。”

        他赞她披白衣，手持红伞的清丽。尤其是，她款款走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过了约两炷香，玉势换过三，青娘已然遍香汗，双颊红透，那嬷嬷才缓缓出，扶了她放平。

        他步子大，脚程快，一忽儿便将青娘一行人落得老远，自己还不知觉。后环佩相叮叮当当，响得颇为急促，期恪听了几息，骤然反应过来，脚步一缓，慢了下来。

        期恪一怔，回过神来，脚下顿了顿，略转去瞧她。

        ......

        “不知郑家哥哥......如今如何了？”

        “将军......”

        青娘瑟缩一下，已不敢似前几日那般对他。她集中心神，缓步走近，在他前仪然拜倒，口中颂：“婢参见陛下，恭祝陛下长乐无极，万安如意。”

        青娘听他提到那夜，脸红了红，请罪：“婢失仪，幸得陛下宽怀，未曾降罪。”

        青娘扯过被子遮了，垂目听训，低声应诺下来。

        手上一用劲儿，励帝将青娘拥至怀中，半抱了在上。青娘倏然浑僵，

        “小姐素来秉柔弱，承恩不可过甚，婢已禀告过陛下，恳陛下缓着些来。”司寝嬷嬷一本正经说：“只小姐不可固守，日后也要日日训练，以便能教陛下尽兴。进后，燕禧诸人会细细教导小姐。”

        想到此，心底的不甘到底淡了些。

        “很美。”

        “小姐伤见好，可以再承君恩了。”

        青娘收伞步入画舫，抬眼便是励帝直直盯着她瞧的模样，她不由低下去。

        青娘眼睑一，恍然明白过来。

        青娘抖了一下，忆起那日皇帝的狂浪，子不由颤颤起来，心内恐惧极了。

        人撑了绛色的伞在她，她随在自己后，一步步盈然踩在他留下的脚印上。

        期恪眼瞧着她盈盈走上桥廊，飘雪浅浅在她的伞上絮了一层。他恍了恍神，无来由想起一朵小小的银桂，笑了一笑，转走了。

        她对着自己裣衽一礼，及后便有人为她披了斗篷。她小小的子被一袭长及脚踝的象牙白的大斗篷笼住，领上的风掩在下巴，柔光水，被她呼一下下拂着，煞是动人。

        ......

        “何事？”

        期恪看了眼不远即要步至的终点，想起这两日励帝的脸色，低声嘱了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想日后无碍，此刻断得越干净越好。”

颇多，都险些被她这糯嗓音勾得失态，看了眼底下不断收绞的花芯子，心果然天生尤物，难怪能叫陛下失控至此，停了停，手上继续动作。

        期恪觉得自己也需要清醒清醒了。

        他朝她伸出手。

        人递来伞柄，青娘接过了，执伞朝期恪躬一礼，“多谢将军。”

        期恪行在前，后跟着妆扮一新的青娘。

        一乌云绾作倭堕髻，簪了白玉挖耳簪，小巧耳垂上各坠了一朵明月铛，沙沙打在衣领上。她内里穿一件白右衽小袄，只了领口的小菊绣纹，外着一件竹篁绿的锦缎对襟褙子，襟对称绣了粉黄相间的蝶翼，嵌以鸳鸯戏莲白玉纽扣，与袖口蔓延的花枝云纹交相辉映。底下是胭脂红的裙子，裙摆以银红和银白二色丝线绣了半片梅花，白雪一衬，更显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