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起shen了吗?”
一大早,寄居在成国公府的表小姐喻迎儿就来了恒辉苑请安。正候在正屋门口的水仙和石榴互视一眼,撇了撇嘴角。
门帘一掀,从里tou出来的人答dao:“昨日筹备今天的宴请,夫人夜里睡得晚,如今还未起shen。”芭蕉福一福shen,“表小姐先在茶房歇会儿吧。”说着便领喻迎儿往东耳房去了。
刚坐稳,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热闹中,能听见水仙和石榴故作jiao滴滴的声音,“二爷来了!可有日子没见您了,nu婢给您请安!夫人醒了,正等您呢!”
喻迎儿听了这话,脸上一僵。她瞟一眼正在沏茶的芭蕉,便转了shen子拿眼悄悄往外看。
只见院里进来个着宝蓝衫儿的男人,长shen玉立,一双桃花眼上挑着,和一众丫鬟们调笑。正是月前刚从南方岳麓书院回来的二表哥江枕liu。
芭蕉沏了茶端过来,看见喻迎儿故作端庄,却是眼睛瞄着外面,手里绞着帕子,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尖酸样儿。芭蕉暗叹一口气,dao:“想是夫人刚刚醒来,nu婢这就过去告诉说您来了。”
喻迎儿回过神来,忙作出一副泫然yu泣的样儿来,“姨母这里,她们都嫌弃我寄人篱下,瞧我不起,只有姐姐你肯疼我...”说着抚上芭蕉的手,摘了自己的玉镯子,“可怜我shen无长物,只有娘亲留下这么个念想,今日就送给姐姐,当zuo是这几年劳烦姐姐的赔礼了。”
芭蕉推拒不过,只得勉强收了。走出东耳房,她便忙忙褪了镯子,收在袖带里,抚一抚起满鸡pi疙瘩的左胳膊,快步进了正堂。
......
内室,国公夫人许氏正在训自个儿的小儿子。
“你说说你,像什么话儿!回来都快一个月了,满打满算只在家里歇了六天半!成日介在外tou寻花宿柳,你老子是上梁不正,没脸guan你...回tou你大哥知dao了,仔细他剥了你的pi!”
枕liu斜靠东次间的临窗大炕上,作出一副笑脸,插科打诨dao:“娘别听那起子小人的浑话儿,我明明是同从前一干旧友叙交情,寻访文坛耆老去了。哪个告诉说我在外tou寻花宿柳的,叫他来!爷当面跟他对质!”
许氏叫他逗笑,也不好再说什么。回想起小儿子当年离家求学,才不过十六岁,自己哭得跟什么似的,也拧不过婆婆的大tui。如今五六年匆匆过去,儿子都成了大人,也该娶亲了......
一想到这,许氏立刻正言dao:“旁的我不guan你,只说一件事ti,”摒退下人,许氏低声dao,“娘看中了武阳伯家的嫡次女......”一句话还没完,枕liu就抱着tou“哎呦哎呦”喊疼,叫许氏拍了一下。
母子俩正热闹着,芭蕉进来,在堂屋里回话说表小姐来了。只听里tou静了一静,枕liu“嗤”得笑了一声,许氏咳嗽两下,缓声dao:“这孩子倒有孝心,叫她进来吧!”
芭蕉应了一声,转shen出去,在窗下隐约听见里tou两句说话。
“娘这么急着要儿媳妇,怎不叫表妹嫁我呢?”
“哼,她也pei么......”
......
枕liu安抚好母亲,出了恒辉苑就往自己的嘉木堂去。小厮山辛跟在后tou,看主子脸色不对,绞尽脑汁给自家二爷找乐子,“听说前tou院里请了长生班唱戏,二爷不去听听?”
“跟一群大男人听戏,有个什么意思!真难为了大哥,竟忍得下来。”
山辛赔笑dao:“世子爷荣升神策营都指挥使,是今日的主角,实是缺不得的!要不...二爷先回屋歇一歇,容nu才到后tou园子里布置布置,您午后再去赏玩美景。”
枕liu瞟他一眼,嘴角撇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dao:“家里的园子早叫爷逛遍了,你还能布置出什么景儿来?”
山辛呵呵笑两下,“二爷可瞧nu才的本事吧!”
......
那边厢,山辛照着主子的风liu喜好,挑了几个一心想爬床的丫鬟,领着去园子“布景儿”。这边厢,大郎交了差事,领着老孟几个往家去。
“柳guan事可越来越偏心了,今日这样大的场面,车ma房迎来送往,能领用多少赏钱!当值的竟全排成了他那几个亲信...”大王埋怨dao。
大郎还是如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六子年纪小,不懂内里的波涛汹涌。只有老孟叹了口气,dao:“谁叫人家是大nainai的陪房呢!且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账房、司房、随侍chu1......哪里都有那姓柳的!”
六子看气氛沉重,开着玩笑dao:“正好我们几个能清闲一天,给大郎哥过生辰!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嫂子呢,倒是总能吃着嫂子zuo的点心!”
原来,青娘心疼大郎凌晨就要早起当值,伺候主子出行时,又时常等得没时没点儿。便用糯米、豌豆、绿豆等,zuo出好些儿糕点来,叫他带在shen上,饿了可以ding一ding。那六子、大王几个,都吃过青娘zuo的糕点。
说起这个,大郎憨憨一笑,老孟、大王也口she2生津。眼看群房就在眼前,几个人脚下都快走了两步。
屋里,青娘已拌了黄瓜条、萝卜丝,炒了一个西红柿鸡dan、一个烧茄子、一个炒白菜。看着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