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璃愣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生物，一对白绿各半的羽翅从背披散的柔顺密的绿色长发中穿出。

        “我是这个落的巫医。”

        巫医苍白的薄一张一合，拼凑成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这一句他没有用汉语，而是用了这片大陆的通用语言，芳璃不知他说了什么，只知下一秒自己被神圣的神邸抱了起来，他用那对绿白各一的鲜亮翅膀，带着她一同落入了温柔的床榻。

        弱小的人族雌没有夜视能力，今夜他的膝盖隐隐作痛，估计接下来会是阴雨天，所以，今夜大概是很暗的。他从床的柜子里摸出打火石，点亮了屋内的油灯。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了怎样一件无礼的荒唐事，在海底胡作非为调戏巫师女巫惯了的芳璃低下来，自知理亏地向神邸般美丽的巫医歉。

        “不，不吓人。”

        巫医阿九并不擅长拒绝他人的请求，也不擅长把重病高烧的弱小雌残忍的推开。这么晚过来找他，想必是实在难以忍受痛苦，才来此寻觅缓解良策。

种植药草，又清闲无事，索干起了帮落兽人治疗伤病的事情，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口口相传的“灵医”。

        绿发巫医的嘴角微微上扬，面对着她脸右侧边的位置，油灯的光正好打在他的左侧脸，墙上的暗色印出一双巨大的影子翅膀。

        既然答应了要救治她，那么便要尽力而为。毕竟兽种大陆的磁场可怕至极，在这片以繁衍为第一要务的土地之上，弱小的人族雌将迎来人生第一场猛烈的发情期，这并不是件小事，如果不及时救治，后果是死。

        如同电一般，她将不安分的手收了回去。

        他不想再让任何一温热的在自己的面前冷却，既然如今的他有能力帮助这位虚弱无助的雌渡过难关，那便不该犹豫，不该妄动，更不该羞怯。

        没了顽劣鲛人的手指拨扰，柔顺的绿发自然垂覆至原位，挡住了圣洁神邸合拢时能够完全遮住眼睛的白色眼睫。方才，他的眼睫过她的手掌，那眼睫韧而，与他后的羽翅是同种感。

        周遭环境终于被照亮，芳璃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巫医。他有一纯绿色的及腰长发，柔顺地垂在侧，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只剩一只秀气翘的鼻子和两苍白的薄在外面。

        芳璃跟着阿九进了房间。法力尽失，机能也跟着退化，夜视对她来说都颇为艰难，再加上今晚的夜格外的黑，星星月亮都没有，她是全靠着意念和运气才走到这里。

        医者，石心；医者，仁心。

        她刚才靠在他怀里就感觉他的背后有什么东西，绒绒热乎乎的，碰一下还瑟缩发颤，原来那竟是他背后的羽翅。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震撼，她被这种圣洁的美丽与残缺的痛楚交织合而成的温和与淡然震撼到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是任狂妄顽劣散漫的芳璃，老老实实向这尊圣者活塑歉起来。

        在教会莎莎落语言的过程中，他也因此学会了莎莎使用的华国语言，所以能够听懂芳璃的话，也能和她交。

        “可以试试看。”

        经了那一番无礼挑弄，角的微笑未曾减退几分，也正因如此，全盲的巫医将转向正确的位置，那抹不变的微笑也完全正对着她，油灯的光芒将他几若透明的脸映照得更加清晰透彻。至此时，芳璃才真正明白，所谓的圣者该是何种姿态。

        彻底治愈进入发情期的雌唯一的药物，便是与心仪的雄交合，若要缓解，也只能由自己不厌恶的雄的和味安抚。巫医阿九虽然从不与人亲近，但对兽人世界最基本的东西，并不像刚踏入兽种大陆的人族雌一样一无所知。

        “太好了，你是巫医，和我们那里的巫师大概也差不多，你这里有能让我舒服一点儿的药吗？”

        “那便好，病患对医者厌拒的话，恐怕不好继续呢。”

        她大概是清醒了一些，从他怀里退出来，扶着他的胳膊问，听起来声音虚弱极了。

        鲛人也不例外，芳璃有心要毁了这份圣洁，她掀开阿九面前的碎发，看到了一双白翳满覆的眼，意识到她掀开了自己的碎发，过长的白色眼睫垂拢，割碰到她的手掌，合拢了那双青白色的眼。

        大抵人心总是险恶畸形，将圣洁神邸拉下神坛，看他面难色，看他姿态狼狈。

        他的角一直保持着微微上扬的状态，被过长碎发遮住的眼睛并未完全朝向她的位置，在油灯有限的光芒之下，白到通透的肤周遭泛着莹莹的光，状若悲天悯人的神邸。

        “没关系，我自出生起便是这副模样。倒是，没吓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