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睡着前稳定多了,果然,她买花来哄他的决定,真是非常正确。
季芹藻推不开她便作罢了,目光落在她从不摘下的面上,黯然一瞬后又落回那血韦陀上,血昙已然完全盛开,柔柔绕绕的花
漂亮得仿佛
了红边的玉珊瑚,他心事重重,却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只是这“如此”,到底是“如何”,他又不想再去细想深究。睡眠消除的疲劳只是
力层面的,心力交瘁的疲惫并未消失。
少年抱着他,兴致地看着花儿,难得没有再动手动脚。半晌,他只低声
了一句,“莫要胡说。”
耳畔随即传来少年不以为意地嘻嘻一笑,“哦。”
季芹藻静默了一瞬,看着那昙花血染似的红边渐渐从花向着花
蔓延,犹如亲眼见证一朵雪白的曼陀罗华渐渐变幻成了一朵血色的曼珠沙华,好似一瞬碧落至黄泉。他心中略作挣扎,终究还是又
,“血昙,是要以血为引的。”
顾采真点点,“我可没故意用血喂它,我又不知它是血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亮光,“不过,或许……那个什么‘一滴
,十滴血’的老话……是真的?”
什么?季芹藻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笑得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语气狡黠地解释,“我用我们沐浴完的水给它浇水了,那里面不是有我们的……”
“别说了。”季芹藻顿时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于一种无比错愕又凌乱的状态,怎么、怎么会有人……用洗澡水……还是那种事情之后的水……浇昙花的?
他的脸颊得几乎能烧起来,再看向那血韦陀时,什么妖异绝世的感觉都没了。他甚至为它感到委屈和埋汰,血昙如此稀世罕有,传言照料起来有着严格的要求和标准,它该受到的待遇绝对不是这样……
浇水这事虽然是真的,但其实顾采真也的确了点血在这血昙上,她见昙花久久不开,实在等得忍无可忍,本打算随意滴一滴指尖血
发一下,作为土灵
来说,这点挨着木系的术法她也会,而且坠入魔
后,她可是杂七八百学了不少有的没的的法术的。不过,为了揶揄眼前的男人,傻子才说破。她故意逗他,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男人,倒像是个专门请教老师的好学弟子,只不过早就没有了当初真当他弟子时的恭敬守礼――在她眼里,他是仇人,也是男人;而在他眼里,她也不是顾采真,而是少年。
“怎么了?要不然,你给我解释解释,它不是要有血引子的吗,怎么就开花了呢?”
季芹藻依稀记得,自己在水中被索取得着实受不了了,似乎咬破了自己的嘴,也咬破了她的,也许是这样,血
才
进了那水中,对……这样就解释得通了……绝对不是少年说的那个什么……荒唐的理由。他心里虽然有了想法,可碍于情由实在不堪,是绝不可能真地讲出来的。年长些许的男人眼中闪过尴尬狼狈,只是无言地,又或者说有一瞬甚至是无语地看着少年,再
盖弥彰地扭转
,继续去看那盛开的昙花,假装自己没听见她明明是正常音量的问话,同时耳朵到脖颈都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