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本就是难看到了能止小儿夜哭的地步，这孩子眼神有什么病，这样也叫“漂亮”？

        “小鬼，你这……叫漂亮？”她弯下腰，与这粉雕玉琢似的小孩子平目而视，手指借着抬起指向季芹藻面的机会，故意轻佻地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得手后立刻收手，对小孩的语气吊儿郎当中带着一丝很明显的不悦与不善。

        季芹藻被这毫无征兆的调戏弄得僵了一下，几乎是心虚一般环顾了四周，幸好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但他却也顾不上这个，连忙扯了扯顾采真的手，生怕少年的坏脾气一发作，和个孩子也能杠上。

        “哼，我才不是小鬼。”这孩子一点也不怕人，反倒气呼呼地看着顾采真，“我是人，是人！不是鬼！”他越发抓紧季芹藻的衣袖，一点也不肯松开。他上散发出来的对男子自然而然的亲近与信赖，让顾采真无比的不乐意。

        只是，他模样冰雪可爱，衣物质地良，气质虎虎脑，以及对“小鬼”二字义理解的完全跑偏，无一不证明着，这孩子平时生长的环境定不是普通人家，一看就是被宝贝着惯着的。

        顾采真并没有完全收敛修为，若是一个普通大人在她面前，都可能被她此刻释放的气压吓得倒，这孩子居然真的不怕她，说明他的出也绝非平凡。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他抓住季芹藻衣袖的行为。这个男人从到尾都已经属于她了，谁也没资格碰他，小孩子也不行！

        “小鬼，你松开手，不许抓他的袖子。”她的语气越发恶劣起来。季芹藻拉了拉她的手，她只当不知，反而抓紧了对方修长的手指。

        “我不是小鬼！”

        “你松手，我就不叫你小鬼。”

        小孩眼睛骨碌一转，似乎觉得自己能就此扳回一城，问，“真的？”

        “真的。”顾采真干脆蹲下来看着他，不过她依旧牵着季芹藻的手，边说话还边孩子气地晃了晃两人交叠的手，好像在炫耀似的，“我喜欢的人看着我呢，我肯定说话算数。”她说着笑嘻嘻地仰看向季芹藻，男人也正低朝她看来，青面獠牙的面没有遮挡他清澈的双眸，此时有模糊的情绪飞快闪过，他轻咳一声扭开，退了一步，把一手一个的一大一小两人朝路边引了几步，免得阻住行人的路。

        “那你不会又叫我什么别的难听的话吧？”小孩有点狐疑。

        “你告诉我名字不就行了。”顾采真故意逗他，心里盘算着等她知了他的名字，立把他交到负责庙会巡查的人手里，等他家人去认领。

        “不行，爹爹娘亲说过，名字不能随便告诉旁人，”小孩摇，“万一你冒充我家人，把我拐走怎么办？”他像是灵机一动，“你别叫我小鬼，我是人，你就叫我小人吧！”

        “咳咳……”一旁立刻传来男人的轻咳，顾采真一抬眸，就看到男人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忍俊不禁。他的眼神十分柔，神态也多了几分放松，本来被她牵住手走了一路的紧张和窘迫，都在这一刻散去。丑陋吓人的面丝毫不损他的气质，庙会上的点点灯火映在他的眼中，那漆黑的眸子如同一片只有她一人得以窥见的温柔星空。

        让她留恋，而又不愿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