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倒也不想看季芹藻血，她更想看他泪。

        她狠了一把男人的腰，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实话实话，她是极爱掌下这瘦腰的美妙手感的，忍不住反复摩挲，加之又喜欢看季芹藻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出的隐忍脆弱，眼见他此刻不她频频不断的小动作，只目不转睛满是关切地一心看向陷入沉睡的花正骁，心里想着自己白白放弃了那么“有意思”的玩法，他却本不知她的大发慈悲，不由很是不爽，恶趣味与不忿的交相作用下，她搂着男人的腰从后环住他的人，故技重施再一次暗中动了一瞬间的相思蛊。一即止，并不加剧——仿佛恶作剧的孩子，觉得远的琉璃窗稀奇剔透，窗里的人更是难得一见的好看，可窗离得远，人又不看她，便拿了石块朝窗扔过去。碎了一地的琉璃脆生响，划破了窗内人的雪白颈项，小孩子心想，那美人血的样子可真漂亮。

        他这算什么师傅！顾采真当初受伤了那么久，他一点不知，导致她一步步把路子越走越窄；她和少年泽之两情相悦私定终，他也全然未觉，等到发现却只能将他们分开；花正骁在真言的事他早就知，甚至明知对方就是想见他，他自以为是为对方好，就刻意不见；如今大徒弟昏睡于榻上危在旦夕，他却压不住里的望，连声音都满是端倪。他这样的人，彻彻尾，愧

        那因为用力攥紧她的衣角而泛粉的指尖颤了颤，床帏内的男人就此收回了手臂，不出一言。

        她的师傅一贯好看，但被她弄得泪时最最漂亮。

        他顿时浑僵住，满面错愕又难以置信的神色，旋即几乎惊吓过度了一般，抬手掩住自己的口，本来伏在花正骁床边的半边子抬起而后仰，只觉得无法接受更无法忍受，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能发出此等寡廉鲜耻的声音？！里那每每都令他厌恨又无法逃避的焦灼空虚感冒而出，他一如既往地无法忽视，他呼一促，颤栗得更加厉害。虽然大弟子此刻沉沉睡着不知他的到来，但他依旧觉得无地自容，甚至连靠对方近一点都仿佛不。

        那邪火与不忿，哪怕她后来以花似锦引子从花正骁上几次三番找补，也没因此平复下去。

用自己的声音在殿外传音进来，让季芹藻听到她“命令”少年去理此事，算是用个合理的理由就此落荒消失。

        此时的顾采真同样一肚子无名火，有火也有莫名其妙的怒火，她不想就此放过季芹藻，又不想按照心里的想法实施，自我矛盾得简直像是要分裂了。最终，她勉强自我安，反正这两个人就在她里，以后想什么时候、想怎么样，都行。为自己的不合理行为找到了看起来合理的解释，那自她心一闪而过的焦躁情绪才消弭散去，只留下心底隐隐窜着望的火苗。

        啧，他还真会得寸进尺，仗着少年的“喜欢”，竟敢连连提要求。那个花似锦都打上门来了，年纪小又如何，挑衅人和找死的本事已经大得很了呢。她还动不得了？顾采真心里不痛快，但转念一想，又低声，“还有一日，我先记下，等此事理好了，我再与魔尊兑现了来见你。”等哪天她气顺了，再来从他上讨点乐子。

        “你……”满痕迹的男人从床帏间伸出藕白的手臂，修长的五指抓住她的衣袂，沙哑的声音还带着被弄狠了的哭腔，还有一丝恳求，“花家那孩子，你别……”

        她想，看他哭。

        可她偏不，只窝了一肚子无名火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你将他如何了？他怎么醒不过来？那些血是怎么回事？你……嗯……”季芹藻转连连质问她，面色本来苍白又冷肃，话说到一半语调陡然一转，一声暧昧的呻忽地随着话语毫无征兆地逸出畔。

        她低用脸上的面摩挲他被她抓出五指红痕的手腕，心想他又要多闲事了，花正骁的侄子和他有什么干系，这两日受得折磨还没让他长记吗？“我知，不会要他的命，”话虽至此，属于顾采真的芯子却又觉得不爽，于是鬼使神差地加了半句，“只是魔尊那边，你的话，比我有用。”她本有些得意自己对男人的巧妙暗示，可随即又觉得自己像是在什么比赛中无缘无故落了下风，顿时越发恼羞成怒却又无法发作。

        顾采真心中冷笑，按少年多么“喜欢”他的格，这会儿自然是应该拉住季芹藻的手，再探进帷幔中寻了男子的，亲啄一番再走的。

        竟是，连第三日都等不得了。

        这是不理会少年的话，还是默许？只怕，是后者吧。

        男人的呼带着情残存的脆弱，低低了一声，像是对于她提到顾采真这一句充耳不闻，“别、别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