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来过打扫,房间中已看不出曾住过另一个人的痕迹,除了阳台上晒着的床单飘拂——这家伙还是没听他的话,用洗衣机的烘干功能,而是选择了阳光和紫外线。
邹凯跟着他的话走进了里屋,打开灯。与外边一样,这间的
装也都是灰扑扑的,唯有窗帘是一抹亮色。
何正法拿回房卡,问了他一句,“你呢,酒店订了么?”
小何法官“哦”了一声,继续说,“走的时候记得把备用钥匙放在花盆里,周末我请了小时工,还不确定会是否能开完。”
邹凯在电话中听到他这半边的对话,意识到他在住宾馆,表示了一下心疼,“会开到这么晚啊,真是辛苦。”
这个会果然开得冗长拖沓,小何法官再回到盛京时,已是下一周。
何正法虽这样吐槽,却也没再重复洗,而是换上了这件床单,晚上睡觉时闻着阳光的味
,很快入眠。
毫无创意的“多喝热水”,“少喝咖啡”一类,小何法官收到时,却还会低
看一下,然后
角微微翘一下,起
去给自己倒杯热水,或者将喝了一半的咖啡扔掉。
何正法在电话里有条不紊地一件件交代,已经说到换下来的床单放到洗衣机应该用什么程序了,邹凯不
不顾地往他的床上一倒,打断他的话。
政法系统的人出差常驻这里,前台已经习惯了多晚都有客人入住,利落地接过他的证件为他办理。
也许是临睡前的担心变成了睡梦中的牵挂,一向无梦的何正法,这一夜却
了个梦。梦到邹凯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朝雪山跑。雪又松又
,一脚踩下去就抬不起来。何正法一抬
,邹凯却又突然不见了,徒留他一个人在雪地中茫茫四顾,大叫,“邹凯——”
邹凯在床上翻了个
,不满
,“等等,我跟你说喜欢,你都不答复的么?”
一直按时按点发送信息的邹凯,这一天却没有发来信息。
小何法官心里吐槽,嘴中却答应着,“好的。早点去睡。”
“你也是。”
何正法原本也不担心,他们特种
队,难免会有集训或其他任务,消失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也是常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他回来已有两周,却一直没再见到邹凯。
邹凯躺倒在沙发上,想到这是何正法每日会坐卧的地方,又开心起来,对着电话笑
,“好。这次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晚上没睡好,早起自然就不是很有
神,何正法洗漱时对着镜子看了下,他困得双眼
都成三眼
了。到了开会的地方,赶紧连灌了两杯咖啡,这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安
自己,“没事没事,梦都是反的。”
邹凯“唔”了一声,满意地在床上打了个
。一想到小何法官早晨还睡在这张床上,此刻床单中残存着他的气息,他就觉得天寒地冻里,开了这五百公里长途是值得的了。
两人说完了,却一时都没挂电话,邹凯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对了,这次烟花你没看到,不作数。下次我休假,咱们去雪山上放。白日烟火,那才叫一个好看。”
他要求得天经地义,何正法一时都不知
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下才说,“哦,谢谢。”
车这时停住,他谢了司机,拎着行李进了大堂。
“何正法,我喜欢你。”
他手机上每日照旧,收到邹凯预订好时间发的短信。
两人又聊了一会,直到实在晚了,邹凯才说“你早点休息吧。”
然后引发雪崩等人来救么……?
何正法心里吐槽,惊喜是没感受到,惊吓是有的。
他的目光在室内逡巡,看了看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质料不错,却不是什么大牌,桌上的电脑不在,想来是带去出差了。音响和外接键盘都不是新的,也非
。想来小何法官也是个节俭的人。再听着小何法官到了京城还要住酒店,看来在那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
但是十月中的某一天,小何法官开着会,心思总有点不定,视线落在手机时,突然意识到一点异常,只觉得心猛然一沉。
于是他说,“你就先在我这里凑合一下吧。卧室靠窗的柜子里有新的床单被罩,你可以换一下。还有浴室的水龙
打开时,是冷水,需要先放一两分钟。”
邹凯一时张口结
,何正法听他不说话,估计被自己料中,再一想反正他也进了房间了,索
这样吧。
他猛然惊醒,闹钟也恰在此刻响起。
邹凯听着他的声音,又高兴起来了,
起
来,到墙边摸索着开了灯,这才发现刚刚自己扑倒的地方是一套沙发。灰扑扑的布艺,看来很不起眼,躺上去却十分舒服。
邹凯想到这里,猛然觉得左边
腔,心脏的地方,悸动了一下,一时
口充满又酸又
的感觉。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对着电话里
,“我有几个哥们驻守在那儿,下次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去了就不用再住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