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有点反感“情人”这个称呼，他按捺住反驳克里斯的冲动，内心经过一番权衡后，冷静地说：“既然这样，我暂时听你的，我会重新搬回宿舍。”

        但事已至此，闹脾气只会显得他幼稚，何况现在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林浩看一眼天色，上帽子压了压帽檐，稍微思考了下对克里斯说：“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等我下班后能聊聊么？”

        克里斯着口意大利口音的英语给他报了串数字。

        他懒得去纠正对方的说法，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是你？”

        “我被发现了？”

        “你吃饭了？”

        很熟悉的车系，车外在也跟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以及他边一切和他有利益纷争的人。”

        “那好，我换个问法。”林浩不在意他这副冷冰冰的态度，问：“什么人会威胁到你老板和我的人安全？”

        林浩其实很不喜欢霍尔曼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因为他感觉自己被当成是小孩了，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

        “你不用考虑这些琐事。”

        克里斯还是酷酷的，寡言少语。

        “是霍尔曼安排你监视我的吗？”

        今天餐馆比平时晚了点打烊，没办法，店里太忙了，林浩实在抽不开，也不好再提早退的事，所以和克里斯见面时比约定好的时间迟到了整整四十多分钟。

        “那你能实话告诉我吗？他现在的境是不是不太妙？”

        “是的。”

        克里斯没回话。

        好在克里斯并不介意。

        “咖啡就行了。”

        “目前为止还没动静。”

        克里斯摘下墨镜冲他微微颔首，“让你失望了，林先生。”

回餐馆时，视线却扫到了一辆停放在街对面的黑色沃尔沃。

        “比如呢？”

        “我只负责老板和你的安危。”

        一阵窸窸窣窣，林浩系上安全带，语气带点抱怨，说：“早知你不吃三明治和赛百味我就不买了，我本来打算宵夜吃中餐来着……”

        “嗯。”

        “你坚持要回去？”

        上车后，林浩递给对方一杯外面买的热咖啡，“给，不知你吃饭了没有，我这还有水果三明治和赛百味。”

        “为什么？”

        “这不叫监视，我是在暗中保护你。”

        他不蠢，不会天真到以为霍尔曼今天凌晨回来是偶然，既然他说了回来是想看自己一眼，那就说明他早已提前知了自己的行踪。

        车子打着火后，克里斯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你想回去当然可以，我说过了，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但我不建议你这么。现在所有登记在老板名下的房产都被人盯着呢，蹲八卦的狗仔，监视老板行踪的线人……总而言之，公寓不安全。”

        “这么说，他边还真是危机四伏啊。”

        “吃饭是琐事吗？”林浩不懂他的脑回路，但再聊下去就偏题了，他又掏出手机确认了遍时间，说：“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

        “不然呢？我行李几乎都搬到那儿去了。”

        克里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没问题。”

        然而，车窗缓缓降下后，映入眼中的却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林浩非常失落，抹了把脸瞪向车里那人。

        他只愣了下，接着便飞快穿过路跑向对面，气吁吁地拍了拍驾驶座那侧的车窗。

        就这样吧，这次他听霍尔曼的，只要乖乖等他理好一切就行了。

        “可以这么说。”

        克里斯回：“你退烧出院后。”

        “这你放心，狗仔们目前关心的并非老板的情人，就算你被拍到，照片也不会出。”

        一想到公寓楼下埋伏了一堆正在监视自己的人，林浩就不由得起了一的鸡疙瘩。

        “老板的仇家。”

        林浩一脸后怕地问：“但那并不代表我跟霍尔曼的关系没被发现对吧？”

        “你只为霍尔曼工作吗？”

        果然……

        言外之意就是，其他的事不归他。

        林浩叹了口气，说：“送我回公寓吧。”

        他太年轻，甚至还没入世，既不懂云谲波诡的商界，也不懂盘错节的大家族，除了保护好自己，不给霍尔曼增添额外的麻烦之外，他本帮不上一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