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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开口，“你把内侍省在九江城的人全召集起来。先摸准城中的出口，派人蹲守，一定挑好地方别让人发现。有人偷偷摸摸进城肯定会和人联络，你们便分兵，分别盯梢有过接的人；如此分哨，时机一到，咱们就一网打尽。我调李震的卫队给你，务必多抓人。人一多，总能审出有用的东西出来。”

        还有城里的细究竟躲在什么地方？几次从城里走过，几乎不见什么人，市井百姓大多为了躲避战争逃到乡下去了；若是要诸如烧粮草之类的事，都有重兵把守的地方，人少了是办不成的……

        “城外的口子很隐秘，大半在水底下，河边长着水草，除非派人挨着河边摸不然真难发现。派人从口子进去过了，地里全是水，空隙只够伸出来的，估摸着因为今天下雨涨了一截水。顺着摸过去，城里面的出口是靠近城墙不远的一座宅子；出口旁边发现一口枯井，不过井差

        外的雨还在下，张宁慢吞吞地跨过门槛，门口的侍卫弯腰行礼十分恭敬。他久久观察着瓦间聚集的水，淌成一条条的水线，落在阳沟里汇。

        辛未习惯地重复了一遍自己要办的事，接着便无声无息走出了房门。

        辛未压低声音：“据我所知，内侍省在这边的人，很大一分是安插在于谦边。”

        张宁一整天什么也没干，沉住了气。及至次日凌晨，一半的辛未回来了。

        这阵子的神不佳让张宁的脑子千万绪，产生了许多胡思乱想。其实古代战争中也有许多眼线间谍，前秦时代起就有内应打开城门的事发生，所以防细只是常规的事宜。但张宁怎么也甩不开这次的消息，一整天都挂在心里晃悠。

        张宁左思右想，又想到了今天本来是要去巡视粮仓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万一细把粮仓给烧了，那才是真正灭之灾。一座孤城，如果连粮都没了，还有什么好守的？

        他终于坐不住了，吃过午饭就想去实地瞧瞧粮仓什么情况。但是如果细确实是想烧粮仓，大张旗鼓突然去巡视似乎有打草惊蛇之嫌。张宁想到了于谦，九江的防务准备全是于谦一手安排的，只要让他跟着去，就能不动声色地把所有事宜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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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公张辅会想用“下作”手段来解决这场战争？兵不厌诈，恐怕也没什么下作不下作的。那城里细会得到什么样的命令？开城门……这个暂时不太可能，只有在两军在城内外胶作攻防才有用，张辅起码应该先解决侧翼的堡垒工事才可以攻城。私通九江军的武将，让他们反叛？这有可能。

        辛未又问：“若细是出城怎么办？”张宁：“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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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宁在二堂的签押房里坐了许久，想喊门口的侍卫去传于谦见面，但心里又冒出一种微妙的想法：自己上午才下令把于谦边的眼线撤走，这事会不会出现某种巧合？

        张辅布局能这么深？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张宁也觉得自己的疑心越来越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记得刚出现在大明的时候，连富乐院的一个女顾春寒他都可以信任，而且表现出了足够的诚心；可现在，像于谦这样的君子，他都在反复质疑。

        张宁沉片刻：“军中将士干不了这种活……全撤了去抓张辅的细，现在盯于谦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