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听罢不动声色：“我知了。”

        张宁便转过来，待她说事儿。只见这娘们长得高挑，衣着举止得，脸也漂亮。但不知为何，很多女子在张宁眼里都缺少一种风情和女人味，平素意识不到她们有什么不同，比如这个夏雨便是如此，大白天见到她谈事儿私下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上回在戏院与董氏幽会，唯一知情的人就是春梅，她奉姚姬之命前后一直跟踪监视，所以也没必要瞒她了。而且张宁想办事，需要一个人去，最好就是找春梅了省得的人知他的私情。

        于谦的书信应该是带给董氏的。他去江西上任后，夫人并没有同往；张宁当初也不知如何才能怂恿董氏在其边监视，这事儿不能得太明显。不过于谦和家里有书信来往，也是一种联系。

        二人乘车南行，过武昌府府衙和府前街，再走了一条街便在城隍庙外停下。这时城隍庙外的人非常多，只见大街上正有一人抬着一尊泥人和纸扎的法敲锣打鼓，一众士一边游街一边唱词。张宁问春梅是什么事，她说是城中士绅凑钱的法事，祭阴神讨风调雨顺；并说董氏一会儿要到这里看热闹。张宁问她如何得知，但此时正好游街的人从旁边过，锣鼓敲得太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婢着实是碍事。”春梅笑嘻嘻地说。然后小声和张宁商量了几句。

        张宁此时又琢磨董氏为何不愿见面，那次在戏院幽会后她说“从此各不相干再不见面”当然他是不信的，最多当成赌气撒的玩笑……或许这种暗地里约会，在董氏看来确实就是私通、通一类的质，她本是受礼教熏陶的人应该是很有压力的。

        俩人便从车上下来，将车丢在路边不，径直向董氏走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城隍庙

        不久前张宁就想再见董氏一面，心里盘算着的借口是时不时探她的口风，但内心却无法欺瞒自己，不知为何确实就是简单地想见她而已。但是上回张宁约她到沙湖畔的别院相见，她却爽约了，于是没有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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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们离开后，夏雨也从耳房里出来了，一路跟着张宁过堂后的穿廊。张宁感觉她有事要说，便在转角的地方屏退了左右，让夏雨跟在后面到了内宅的走廊上。

        这次夏雨带来消息，于谦带家书回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张宁本打算搁下，可一下午在内阁书房总是时不时想起这事儿。未时刚过（下午三点多的样子）他便离开了内阁衙门，叫桃花仙子去寻来春梅。

        她低声说：“春梅有件事托属下告诉王爷。昨日于谦的一名仆从江西回武昌了，可能带了书信回家。”

        春梅穿了一灰布衣，扮作夫便赶车将张宁私带出楚王。她进出门自是毫无阻碍。

        张宁依言向她指的方向目视寻找，果然发现了董氏。她边还带着一个提竹篮的丫，一面走一面看街上的热闹，好像并不知张宁的存在。

        她果然在后面唤：“请王爷留步。”

        等了许久，春梅忽然挑开前面的帘子，对车厢里的张宁说：“来了，往左边看。”

        董氏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在些许焦躁中又隐约带着期待。

        城隍庙前扎堆的人十分吵闹，祭神的锣鼓更增聒噪。晴朗的天气西垂的太阳让街面上很干燥，但是城隍庙背后冒起的烟尘却仿佛给环境带来了一些阴霾的错觉；或许杂役在焚烧扫拢的树叶，或就是那些祭神的人点的纸钱香烛，谁知呢？

        这娘们不愧是从不合法的邪教里一路爬上来的干将，办事相当效率。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回来了，让张宁与他即刻出门，已有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