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答：“卑职名叫己丑，内侍省的侍卫。”

        但他很快从那女子的打扮中反应过来，她是内侍省的白衣剑侍。

        听到这个名字，张宁反应是这个女子并不丑，若不是一张毫无生趣活力的脸，其实长得还算标致。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此丑非彼丑，丑只是一个排行，就像他认识的另一个白衣剑侍叫辛未，甲乙丙丁如此而已，没有别的意义。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张宁忽然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兴趣，脱口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张宁还以为今日河豚这菜一上来，于谦会抢着为自己试吃，以表忠心，毕竟那么大的兵权信任地交给他，总得有个你来我往的表示不是？哪想竟会来一出禁食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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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宁等人听到声音，转看时，只见一个小娘穿白衣白裙正站在亭外。见她的模样，在这阳光明媚的夏日中张宁心下竟生出一冷意。一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连表情也冷漠到了极点。本来是兴致盎然的雅宴，张宁却一时间觉得一切都失去意义了……一种漠视生命的感觉浮上心。此女莫不是刺客？

        于是大家举杯先敬湘王，又祝于侍郎出兵旗开得胜，两杯酒饮下，等张宁提起筷子，大伙才跟着准备尝尝今天的美味。

        他带着一众随从穿过一片竹林过去，却见那宅子外面堆满了许多砍下来的竹子，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理了，竹堆下面布满了积水。侍卫推开门先进去，张宁随后入内，院子里同样有很多工和芦杆。旁边一个内侍省的随从说：“这地方以前是楚王的房屋，可能是负责编一些竹和削制芦笛供王用度的，后来就没人理了，里的几个工匠也不知所踪。

        “廷益终是正直贤臣。”张宁好言赞，“不过据说河豚入食很不容易，己丑不容易地为诸位烹饪出佳肴，如今已证实食之无碍，咱们还是别浪费了的好，吃完这餐再说如何？”

        这时于谦起抱拳：“臣斗胆进言，人命关天，为口之味而以人命为注，有损王爷之贤明。更可能教那高门大争相效仿，于民不利，臣请下令禁食河豚。”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乘楼船上岸，沙湖北岸的花草树木之中，有一座别院曾经也是楚王的财产，楚王朱孟烷逃掉之后，顺理成章就叫内侍省接手了。张宁见此地僻静，闲杂人等很少，便想去瞧瞧，当下便称要在此地逗留，叫侍卫先送诸官员回府。

        众人听张宁说美味，也纷纷附和，“没想到如此可口的佳肴，竟是用如此简单的方法成，正是大音希声，大若简，妙哉。”

        杨士奇见状也开口劝说，说今日欢聚一堂不谈正事，只谈风月。

天下尽知，烹饪此物最要刀工，江湖有规矩，谁的谁试吃，我不能坏了规矩。”

        张宁首先便夹了一块鱼肉入口，顿觉鲜美可口，滋味不同寻常的菜肴，方入口时觉得味清淡，但越尝越觉得别致。当下便问侍立在一旁的己丑：“味不错，你的这菜？是怎么烹饪的？”己丑的口吻依然冷清：“先选鲜鱼切好了，然后在铁板上少放些清油，撒点盐，将鱼肉放上去煎熟便成。”

        张宁听罢顿觉有趣，转看时，见于谦也拿起筷子去夹河豚肉，心下便重新愉快起来。果然于谦并不是一个真正迂腐执拗的人。

        己丑淡淡地说：“寻常菜肴，吃的是调味，姜蒜香菜盐醋，上好的食材只需现出它的本味便可以了。”

        一个丫鬟送上来一副碗筷，己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一盘夹一丁点鱼肉，然后当众吃下去。稍事片刻，她才说：“王爷和诸位大人可放心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