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叹了一口气：“贪点陋规小财，我便不和你计较了。”

        朱恒又问：“王兄为何走得如此急，南京那边究竟怎么个情况？”

        侯大只有唯唯诺诺，心下却一时没明白朱恒究竟在想什么，趁空隙抬看他时，只见他正着下巴的胡须沉思。

        朱恒笑罢说：“今晚喝得太多了，你暂且在府上客房歇下，待酒醒之后咱们再细说。”

        等丫鬟们上来送王宾出去了，朱恒犹自坐在杯盘狼藉的圆桌边上，不紧不慢地自己倒了一杯酒独酌。过得一会儿，果然就等得家侯大进来了，侯大弯腰：“此人酒量不行，老斗胆再陪老爷喝两盏？”

        杨士奇等人听罢面诧异，张宁耐心地听完后也说：“竟有这等事。”佯作刚知的表情，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刚刚还一脸淡定的朱恒突然将酒盏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可那些人把老夫看作什么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娘们，二万两白银？”

        或许在此之前杨士奇就有意无意在向朱恒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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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说胡话，您尽快给个回话。”王宾。

        朱恒冷：“我是怕有命收钱无命花！南京大好形势，两年便成这般模样，这些人就是祸害，谁招惹谁死。”

        “原来如此。”朱恒点，又转，“看样子王兄尽兴，便劳烦夫人扶他去厢房歇下，老夫已另派婢数人过去听候差遣，这两天夫人便多多照料王兄。”

人的……这个数，说了便算数，绝无二话。”王宾伸出两个指。

        张宁不住点。

        王宾低声：“万！白货。”

        朱恒又：“臣昨夜已想到举荐主持江西事的人选……兵左侍郎于谦。”

        王宾：“宣大兵突然到了江北，趁虚取了采石矶。汉王连调几兵去收复，皆不胜，情况不太好……这也罢了，汉王因此情暴躁，怪罪下来杀人如麻，好多人都因为一点小事被砍了。我要不是走得快，不等官军进南京治罪，先被汉王砍了，哪里还有小命在这里陪朱大人喝酒？好在叔父王仕顺暂时无事，他远在九江城，手里又有兵，这种时候汉王动不了他……”

        “老爷息怒，息怒……他们简直、简直是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

        朱恒哈哈大笑了几声，王宾见状也嘿嘿陪笑起来。那妇人只顾低着斟酒，就当什么也没瞧见一般。

        言罢也不等王宾回话，直接便喊：“来人，送客。”

        朱恒：“臣考虑再三，并未当面拒绝王宾，因其叔父王仕顺在江西握有重兵。此人一旦无路可走，极可能倒戈向朝廷投降以求保全命；届时官军如入无人之境进兵至江西，我右侧便完全暴在兵锋之下，无险可守。所以臣以为当下必得稳住王仕顺，我军进取江西、至少保有鄱阳湖的方略也迫在眉睫。”

        ……次日，张宁照旧姗姗来迟到内阁里面的书房里查阅新到的案牍。杨士奇、朱恒、郑洽三人结伴进屋小议，只见朱恒的眼圈有点黑，好像没睡好一样。

        朱恒用手顺了大胡子，便径直将事儿说了出来。

        杨士奇听罢立刻侧目，但未表态。张宁这下真感到有些意外了，他沉未决：内侍省的细作连昨天那种细枝末节的事都探得一清二楚，如果朱恒和杨士奇于谦私下见过面，自己应该不会不知；于是可以推论，杨士奇想举荐于谦却不好开口，朱恒帮了忙却并非基于政治妥协交换。

        侯大一听话音不对，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老爷明察秋毫，小人……”

        “俩？多少？”朱恒不动声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