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张宁本就是个谨小慎微而且有些优柔寡断的人，不过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在有意识地克服自己的弱点。

        北门上面有副牌匾，上书：皇恩浩。不过这门的名字不叫皇恩浩门，而叫“望京门”，名字是永乐帝迁都北京后改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楚王表示自己很想念在京师的皇帝。

        张宁又：“母妃一路车劳顿，今日早早歇息解乏，儿臣便不多叨扰

题时总会那样的动作，偏看别的东西，好像在刻意掩饰自己的犹豫不决；但又不会给人心不在焉的感觉，因为眼珠子的细微转动好像在思考问题。

        姚姬直着脖子微微点，一句话都没说，回首目光从张宁的脸上扫过，眼睛顾盼生辉，然后轻轻把手从他的腕上拿开了。周围的人都是内侍省的侍从，此时无不弯腰垂首，眼睛看着地面。

        张宁指着前面远的一条东西横开的大说：“这是楚王内外分界，前面是父皇的人掌，按照约定好的规矩，母妃的侍从不能随便过去……当然您要亲自去拜见父皇，那是可以的。”他稍稍降低了点声音，“外、包括南正门内侍省的人可以把手，为防细作人混进行。”

        张宁骑接着姚姬的车队从南城门进城，通过察院大街就到了楚王府北门。这条街的名字叫察院街缘由很简单，湖广按察使司就在这里。大伙从北门进去是因楚王分内外，从南面正门进去是外；北面是内，也是内侍省的范围。皇帝住在外的大殿上，忠正殿、皇恩殿等建筑更有气派；“内侍省”将设在内，从北门进去，亭台楼阁宜于居住，却没有大型的殿。

        记得建文帝刚进城时要入住楚王，还惺惺作态了一番、多不情愿。他说这里是堂弟的王，现在把弟弟赶跑自己来住有点不义云云……说来楚庄王和建文帝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堂兄弟，建文的父亲朱标和楚庄王的父亲朱桢同是太祖的皇子，亲兄弟。后来张宁称楚王自己跑了，这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皇兄借住作为行也是无妨，以后还给楚王就是，建文这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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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再次确认军火的事，意思是可以依靠汉王的军力来抵挡东线？朱恒是从汉王府过来的人，总觉得不太可靠，但是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威仪当然是要留给建文帝的，这也是张宁需要他的原因。内侍省名义上可以是皇帝的后，其实就是姚姬控制的势力；相比之下，张宁这个藩王在武昌城连王府都还没有，他住在官署里。

        人穿过南门延伸的两丈宽主，在一栋二层高的大房子前停下来。张宁从上下来，将缰绳交给夫，径直走到车旁边，挥手支开了一个白衣侍从，亲自给姚姬把厢门打开。等姚姬弯着腰下来时，他又把手臂轻轻伸过去，姚姬笑了一下，便扶着他的手腕下车来了。

        这座王本来是太祖第六子楚昭王朱桢的王府，朱雀军进攻武昌城时，这里的主人楚王已经是第二任、朱桢的儿子楚庄王朱孟烷。不过楚庄王在大军还没到达武昌城时就跑了，等张宁拿下武昌城时，这里只剩一座空的王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宦官女。

        张宁带着卫队出城等候，果然等到姚姬的一行人。因为昨天就有关卡咨文禀报内侍省的行踪。当然一个嫔妃份的人进城就没有多少迎接仪式，和建文驾临时完全不同；张宁亲自出城迎接就可以表示尊重了。

        内侍省选定的地方仍然在楚王府，建文帝的行同样在此。因为楚王府占地宽广、建筑极多，幕僚们建议将内侍省也设在此，一则威严，二则让张宁的母妃住在王可表示合盟之心……所以姚姬也将住在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