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的手按在地上，表面的松散雪花犹如棉花糖一样没有实感，手掌很快就到了冷冰冰的泥地。他高声喊：“儿臣湘王朱文表，恭迎父皇！”

        张宁被从地上扶起后，这才从余光里看清建文帝的模样，这是他亲眼看到建文本人。说来这是张宁见到的第二个明朝皇帝，个皇帝是宣德朱瞻基没登基的时候。建文的两鬓是花白的，脸上也有许多皱纹，不料长相却是十分不赖，材高但和画像里着肚子的皇帝印象比起来有点瘦，背不驼一副仙风骨的气质，五官端正目光有神，两腮的皱纹特别多让脸显得长，可面相却让人感觉和蔼可亲……不过想起来建文帝才五十岁，眼前这副模样确实有些显老了，看上去好像六十岁的人一般。

        转过时，只见地上跪着的人中间，朱恒等几个人微微抬起来，或许是张宁独自上车让他们有些不放心。但张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虽然建文对他来说等于是陌生人，但这里是武昌城、朱雀军上下的巢，况且建文此时害他有什么好？

        “遵命！”官儿抱拳行了一礼。

        等到队过来，让开大路，一辆四驾车在前呼后拥中出现在张宁等人的前面，天子仪仗几乎俱全。有龙旗十二、布旗六十四，大车前有黄麾仗、黄盖、华盖、曲盖、紫方伞、红方伞、雉扇、朱团扇……并有各种节、仗、剑、刀、戟。这一番依仗排场都是参议办的，之前在山里的建文帝恐怕短时间内本办不出这些骑兵和车依仗。

        “文表平。”一双手从长袖里伸了出来，亲自上来扶起张宁。声音温和而和蔼，竟让张宁心里有些温，突然认一个陌生人作父因此少了些心理抵，当然就算十分抵也是要认的。

        建文朱允炆一手就捉住了张宁的手腕，携其手：“天寒地冻，你随朕同车。”

        他心里寻思了一会儿，只见官上一众黑压压的人已经出现在雪地里，只好对那官儿：“你先回官署，这边的事办好了，本王与朱堂会赶到官署，到时再说。”

        张宁不好拒绝，忙：“臣谢恩。”

说许多故事，抗日时期川军就特不怕死，红军也吃过四川军阀的亏。西南盆地一向都是中国的大后方，远离火线，但川军给他的印象不是什么茄子，却不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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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大车停了下来，在一个太监的搀扶下，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只见到黄色的袍服下摆，出靴背，张宁情知是建文帝，却不能抬看他长什么样子。当皇帝走到面前，他跪在地上时，如果突然抬去瞧脸，显然是十分不敬的行为。

        张宁上了大车，被赐座。接着车就缓缓

        但是一大军在四川全境动员，又征集船只粮草，大摇大摆地顺江而下，劳师动众的声势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姚姬的内侍省负责情报收集，他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或是内侍省的探子本没有关注四川那边……可对于长江中游的朱雀军，上游地区本就是一个战略重心。可能是因为内侍省的人本不了解朱雀军的战略。

        四驾大车靠近时，张宁便毫无压力地跪伏在了雪地里，在古代下跪不过是一种下对上的常见礼节而已。众官随即也跪伏在冰冷的雪中。

        就这么一副庞大的排场，一般人见了就会从心底冒出敬畏之心来。不过张宁心里还是清醒，他明白这些作气势的东西，如果没有强大的军力和经济基础支撑，本没有一点鸟用。

        整个队伍浩浩，五颜六色，各种仗连张宁这个过礼官的人都搞不清楚，各种象征意义，各种与天合。但张宁不懂，总有人懂，建文边的文臣二十几年后居然还弄得清楚这些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