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琢磨了好一阵，转对郑洽：“还是由你去见太子，他前月才刚从广东回来，你从中周旋。”

        果然文奎见了郑洽后，皇后就极力让文奎设法进言，打消建文君出山的念。皇后认为姚姬一旦有机会了，绝不会放过自己，宁可大家一起玩完，也不想受制于她。

        朱允炆：“兵权实权都在文表手里，将来是否会对太子不利？朕一出山，恐难以再脱……”

        明皇室的血脉里仿佛一直包着一种极端的成分，宁折不弯、不面对现实。这种状态延续到最后一个帝王崇祯，北京一破干脆上吊了事，首都刚破还有许多地盘就自杀的皇帝，仅此一位。终明一朝都延续着这种极端子，皇帝不愿妥协，不和亲不纳贡不和亲，本不当时现实如何也不利弊。

        郑洽：“这些日子臣在湖广各府游历走动了一圈才回来，发现湘王的曲多有收编卫所官军的人，地方府县之治更是完全依靠投降的地方官。臣以为这些人很不可靠，时间一长可能内乱。湘王要收拢人心，仅靠一个建文旗号是不够的；但若是皇上亲自登基恩泽天下，本就已经投降湘王的人就会思安、人心归附，朱雀军用武也更加名正言顺。”

        “郑学士认为他们为何要让我出山？”朱允炆问。

        “这……”郑洽忙低下，不敢回答这一番问题。这种问题不是大臣能解答的，只有靠朱允炆自己领会，或许他已经领会到了。

        郑洽拜：“姚夫人并未要求太子同皇上一起去湖广。她们也知太子有些误会有些隔阂，所以明言可让太子提出一些要求和条件。”

        郑洽被朱允炆扶起后，便躬拜：“朱雀军攻占武昌府后，姚夫人在王府设宴庆功，通过一个细作据点给老臣发了请帖，臣去了。姚夫人提出想让皇上重登帝位，号令天下。后来臣又见了姚夫人一面，试探出这不仅是姚夫人的意思，也是湘王的主意。”

        但是文奎和皇后母子两人

        “正是如此。”郑洽。

        “臣领旨。”

        其实就算将来是太子朱文奎的弟弟掌权，太子的情况也比现在差不了许多，往好或许还可以混个真正的藩王……现在他这个太子有什么，除了一个没有实质好的名分，和山匪民一般四躲藏，什么都没有。不过朱文奎一则担忧自己的安全，二则是受其母皇后的影响，皇后和姚夫人结怨太深。

        接着郑洽没有直接见太子，先见了住在观附近的几个人，然后才见到太子朱文奎。郑洽用了点心机，暗示建文君已经赞同出山登基之事，先入为主让太子意识到不能强求。

        朱允炆踱了几步，又问：“郑先生之意，朕若重登帝王，能振奋文表实力；而不愿出山，他们则可能陷入困境？”

        勾践卧薪尝胆，终报国破家亡的奇耻大辱，勾践不必为以前受到的羞辱感到无颜。朱允炆极度想看到自己一雪前耻的那天！这种情绪如此强烈，可称“朝闻夕死”，如果今天看到了自己的耻辱得雪，明天就死，他死的时候一定是笑着的！

        ……郑洽回来后，朱允炆再次秘密单独召见了他。

        朱允炆也不例外，他在绝望的二十几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一天不感到羞辱、不想着复仇，哪怕敌人是自己的亲戚。

        在一尊神像前面，郑洽跪拜。太监曹参默默地把门关上了，这个宦官是建文在内最信任的人。

        “文奎和一些人可能不会赞同。”朱允炆直言。

其二，若张宁能获得天下，他必须认祖归宗，朱允炆的名誉和皇帝年号会得到恢复，百年之后能入享太庙，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官方都不承认他建文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