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不再争辩。不过张宁此时心里也有点悬，要是出于不明原因薛禄真不追击，这事儿就麻烦了。回去打占据地形优势的官军先不论胜负，速战速决是肯定没法办到的，粮草补给是个问题；放弃占领意图，干脆去打宝庆府，不仅于大事不利，士气也是个问题，将士们对于前期张宁宣扬要夺回常德城的话会产生反面情绪。

        于谦：“放任贵军向南突围，于大局也并无太大坏，希望朝廷有识之士看中这一点，兵适时干预。”

放弃进取常德去打什么宝庆府的。谁不恋家，张宁自己离开辰州还把家眷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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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水岸起伏山脉之间，晨曦之中四炊烟，连绵数里地的众多营地看起来到都是人，此情此景如同朝廷征调兵丁大修黄河河堤一般的光景。北边水面上更是船只众多，络绎不绝，好似这荒郊野岭一下子变成了商贸新区一样。

        张宁忙正色：“你切勿出去到嚷嚷，否则军法决不饶你！那锦衣卫密探无孔不入，难不保军中混了细作，要是走漏的军机，恰好又传到了薛禄耳朵里，他生疑之下谨防错失战机。”

        胡滢不置可否，众将认真地听着不少人点称是。薛禄又：“于大人及其夫人都被叛军俘虏了，张平安定然已知晓于大人的方略，他们不会明知不利强来消耗。

        旁边的陈盖听罢便激动：“朱堂妙计，咱们这就告诉兄弟们去，准备回过干仗！”

        于谦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息了一声。

        当晚野营，朱恒便进言：“目前的情况看来，薛禄并无按兵不动的打算，他们要出动，首先肯定会试图占领空虚的辰州城，有了大城为驻扎基，连营寨都不用修了。臣的意见是再等两日，待官军主力完全靠近辰州时，我军便从辰州城北面插向沅水方向，出占据地形、切断官军粮的形势；官军必沿沅水与我对阵，决战之势便成了。”

        不过这种担心很快就释然了，行军三天后，探报官军前锋已经向辰州靠拢，主力也在西进。三天时间，朱雀军只走了不到一百里，路况良好日行三十来里，士气对行军作战的影响可见一斑。

        张宁也不避讳，淡定看向于谦：“廷益心中应知我不会去打宝庆府的，此举不过是诱敌。我大军出动，辰州空虚，就看薛禄上不上当了。”

        于是当晚军中平静无事，次日参议照常下令向东行军，诸缓缓而行。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张宁，“何况兵的人对当地的实情都不了解，他们如何能断定大将薛禄出战不能一举平定地方？别说远在天边的朝臣，就是现在我也难保取胜。”

        将覃有胜：“这么一说，叛军是真要去夺宝庆府，还是要等咱们靠近辰州后再

        张宁不禁出微微的笑意：“你也明白的，薛禄很难不中计。‘收复’辰州莫大的功劳，他能视而不见？眼看我军离开，他能按兵不动、等着我们兵临宝庆府？若他真这么打算的，何必调兵去增援宝庆。更何况薛禄现在手里的兵力，他本不惧和我们打一仗。说来在平地上决绝才是公平的胜负，不然他躲在山上，咱们仰攻，手握重兵还藏藏掖掖是什么理？”

        这些队都是薛禄指挥的。他一手扶着刀柄，一手叉在腰间，眺望远。良久他转对边的胡抚台及众将说：“张平安不会上山来进攻我们，坐等毫无作用。”

        此时的中军于谦骑就在张宁的边，他抬看了一下太阳的方向，终于开口问：“辰州粮食不够了，平安这是要去打宝庆？”

        留在辰州的守军只有少数，多是家眷在当地又自愿留下的，城防空虚估计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