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冯友贤的骑兵团迅速驰援常德城。”张宁用下令的口气说了一句。

        “官军骑兵长驱南下，一定缺乏攻城械，本不利于攻城，只是我们的兵力太少，恐怕常德十分危急。”张宁沉。

        张宁临时忽然有种感觉：朱恒一直担心抢了老徐的参议长位置会遭致不服，但真正对朱恒不服气的不是老徐、却是周梦熊。

        “此战攸关天下，一旦战败，湖广近左再无可战之兵，叛乱之祸不能蹴就，叛军必取武昌，与南京汉王叛军遥相呼应，大江天堑尽失也……”

        而常德府距离辰州府比较远，四百多里的路程，昨天下令运送野战炮去辰州的命令在骑兵威胁下已经无法执行了，重达六七百斤一门的长炮要走四百多里，在官军骑兵南下的情况下是十分冒险的；参议有老徐留守，他应该也会有这么一点随机应变的脑。不过事不嫌烦，张宁还是首先派出了另一快去传令，取消昨日的军令。

        张宁心里并不责怪朱恒，他已经尽力；朱恒虽然很让张宁欣赏，但恐怕也不是于谦的对手，你不能怪罪一个力气有限的人扛不起三百斤的重物。

        小圈子里的气氛顿时冷场稍许，大家意识到骑兵守城不利，骑兵团战兵不足两千，更无法在城外击败官

诸位如若不能戮力作战，让整个战役功亏一篑，那些战死的兄弟就白白送命了，你们又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情况已不容张宁过多杂念，他努力在清理思路：此时要援救常德府，只能让军队骑回去，要么是骑兵、要么让步兵乘坐兵团的。

        张宁此时也在两难之间，他拿出木制圆规在图上和尺子上量大概距离。从澧州到常德的驿近两百里；急报传出之时官军骑兵在澧州北五十里，现在估计到澧州了。以明军内地的全骑兵队通常行军速度，如果路况好又没有耽搁，最多三天就能兵临城下。

        只不过参议没能拿出更好的办法……而现在好像情况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以朱恒为首的参议在这次战役中拿出的战略本就不是完美的，弱点就是容错率太低。整盘计划的成功只建立在绝大分步骤都如期达成的基础上，一旦中间出现了较大的阻碍，就会影响整个战略的成功；就如现在的这种意外，不能迅速歼灭南路，北路骑兵忽然单独长驱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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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梦熊便在一旁说：“只要四面围住，建飞梯各攻打、以分散守军防御，骑压城；以常德这样的大城，守军不够便挡不住多久。”

        这时朱恒张了张嘴，沉声：“岳麓山上的官军无路可走，必死战，我军难以轻易拿下；若是现在撤军，尽快回防，应该能在府城失陷之前赶到。”

        但中间有个问题：朱雀军建立时间不长，各都有自己的训练内容，没有多少全才。骑兵大多不会作火绳枪和火炮，也没法短时间内学会，火枪从装填到发有规定的十个步骤，还要协同号令，显然不是三五天就成的，朱雀军防御主要靠火，骑兵守城很不好用；步军大多会用火、又有很多不会骑，军中青壮绝大分是在湖广南生活长大的，南方本就少用，匹也不是一般家庭有的东西，虽然骑比较容易学会，但军队成阵营行动，生手组成队极易混乱。

        周梦熊听罢说：“就算现在撤军也来不及，此地回常德城三百余里，比官军北路骑兵的路程还长；况且南路的队向北遁逃，万一他们被下令转沿途袭扰，我们几时能赶回常德城？”

        一旁朱堂的脸色明显憔悴了不少，两鬓的白发因为发几天没洗更明显，朱恒什么也没说，但张宁看得出来他的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