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点点，觉得这个法子现在还是可行的，监视朱府的人十分疏松，因为他在南京，又是有份的大员，而且附近州府都是汉王控制的地盘，恐怕没人认为他现在就要逃跑。

        朱恒目光锐，已察觉到那女子抽出纸来时，那信封上的漆封，是有印的痕迹的。他又听得女子说起汉王的不是，直觉这帮人恐怕真不是同僚政敌；同僚的人不会在不经意间用这种轻松的口吻责怪汉王。

        这时前面赶车的男子回插嘴

        朱恒：“日落之后南京各城定要关闭城门，况且此时朝廷兵就在江北，城中戒备很严，现在如何能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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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还没拿你下狱，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如果真到那个地步了，朱堂恐怕是一点获救的机会也无。”

        那妖艳女子冷笑：“我明白了，朱堂是担心咱们来‘钓鱼’的。”朱恒不置可否，便是默认了，他倒是有点诧异这个女之辈的好见识。女子见状说：“汉王御下少了点诚意，故有这等事，朱堂另投明主或许正是明智之举。”

        女子一面说一面拿出一张纸来，“这是上方给我们下令的文书，咱们是单线联络，只认一个上峰，所以只需字迹就够了。朱堂所言印信却是没有。”

        朱恒临行前交代了府上的家，还让家送出门来，桃花仙子故意大声：“要是夫人觉得咱们店铺上的东西好，请下回再到鄙店光顾。”

        朱恒一跑，汉王府对朱府上剩下的人恐怕就不会客气了，所以朱恒当然应该带最重要最亲近的人。

        茶厅里的木上呈现出红漆褪色后的暗红，窗外响起风过树梢的沙沙声。浪客朱恒的神色如同环境一般黯淡，“人心险恶，老夫不得不多心。”

        “事不宜迟，上就开始准备，如此一来就连朱堂家的仆也来不及知情。”女子，“准备也就是给朱堂一点时间换衣服，别的东西都别带了，包括钱物细，到了那边相信湘王不会亏待您的。计划步是风平浪静地离开贵府，所以要劳烦朱堂换上小厮的衣服，借天色暗淡装作珠宝行的人混出去；而我们会留下一个人，使得进来和出去的人数相当。等咱们顺利离开府邸后，留下来的人才设法脱。”

        不过朱恒很快就答：“让犬子朱升与老夫一走。”其实这是情理中事，桃花仙子听罢却微微有些失望。

        桃花仙子：“朱堂统筹军务，却没察到城防有许多纰漏吧？不过这也怪不得朱堂，那么多事你没法事必躬亲，还是要靠下边的人。”

        果然很顺利，门外的几个军士只是远远瞧着，都懒得来过问。

        第二百六十七章沧海一粟

        朱恒反问：“老夫像是事拖拖拉拉的人么？”

        桃花仙子与换上青袍方巾的朱恒上了车，待车离开府邸后，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离开南直隶地界，一会我们出城之后，朱堂和令公子便换乘匹，我们连夜赶路。”

        女子沉片刻，又：“朱堂还可以带一个人，最多一个，再多就怕反而出问题大家都走不脱。你快决定，带谁走……”

        女子出奇的冷静，听罢便说：“很好。朱堂真的决定了？”

        “行，我信你们。”朱恒当机立断。他本就不是个太过谨慎的人，常常都在凭自我判断行事。虽然他确实觉得政敌是可能用那种下三滥手段的，但事已至此就算再栽一回，恐怕结果也差不得太多。

        桃花仙子期待他说带夫人走，那个与他同甘共苦多年的结发妻；这样的话，桃花仙子甘愿自己留下来，把先出去的名额给朱恒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