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果见作灰色轻袍的张宁从湖边远远地走过来，渐渐地近了，已经可以看清他的发髻、容貌和交领内的里衬，看样子他并没有在战场上受一点伤。不知怎地，姚姬突然觉得自己的亲生儿子有种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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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姚姬又生生把一首小曲弹得隐带铮鸣，琴声中她仿佛看到了千军万的怒吼、硝烟弥漫的战场。张宁用一千人打败了朱勇六千兵，并攻占了辰州；姚姬也不知他是怎么到的，不过知一定很不容易。这件事现在已经在整个建文余臣的圈子里闻名，无论是在京师还是远在南海的人，都在津津乐。

真枪战阵上干出来的……当然，在靖难之役中更大功劳，在军队里威望更高的是汉王朱高煦。

        亭子里焚着香，在水草茂盛的南方夏天，哪怕是白天也有蚊虫，近侍们是不允许有蚊虫靠近主人姚姬的。三十八岁的姚姬有着叫十几岁小娘妒忌而自信扫地的外貌。四周有不少带剑白衣女侍在踱步，她们听着亭台中姚姬在随地弹奏古筝。音律时而混乱毫无章法，时而美妙动人。也许其中有人懂音律，但谁也没有说话评论足。

        夏日炎炎，庭院里草木葱郁，宅内的人工湖泊在时而的凉风中泛着美丽的粼光，亭台水榭湖光水色。在这边陲之城，姚姬相信这所院子是张宁能找到的最好的宅邸。蓦然之间她想起他说过的话，要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让她住在殿里受万人仰慕。

        这几天张宁去了一趟常德府高都县，回到辰州时才得知姚姬等人已经到了，之前他派了军队去凤霞山迎接。

        她的心里有些凌乱，如同那湖面的水被风皱。或许是他从小就没和自己在一起，长大了难免会有隔阂；而另一种别样的亲近，姚姬认为是不正常的，他只是被自己的容貌所引，哪有亲情和容貌好坏有关系的？作为一个家庭里的妇人，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把此中的关系调

        于谦忙：“微臣和武将（锦衣卫也属于武将）本无什么来往，举荐武阳侯只是对他的事有所耳闻。但锦衣卫里，微臣就不太清楚了，还须皇上亲自定夺。”

        朱瞻基也是爽快，当下就点：“就让薛禄去总兵湖广的人。锦衣卫里你举荐谁？”

        陆佥事能入皇帝法眼，也非等闲之辈，一来就说话一套一套：“潜入敌军打探军情，臣等在蒙古也干过，这是其一；其二，臣斗胆进言，既然说叛军有厉害的火，他是从哪里得来的？难短短时间内一个读圣贤书考功名的人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臣以为还得查明此事。”

        第二百四十五章四面通风光天化日

        “你们还阻挡他作甚，是他来了就直接迎进来吧。”姚姬停下来，轻轻取下指套。

        朱瞻基沉片刻：“陆尚书正好在行，他是南镇抚司的人。现在就能叫他来问问，来人去宣南镇抚司佥事陆尚书过来。”

        但朝廷还会派的人来。

        皇帝只有一个，但维持国家机运行和统治的人却有无数，皇帝要控制这些人，制衡是免不了的。于谦不能说自己内结宦官锦衣卫，外结名将，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春梅上来轻轻禀报：“主人，殿下到了，在门外求见。”

        安顿姚姬、小妹、方泠等女眷的地方在城东的一座三进庭院里，之前这里属于一个京官的财产。虽然和富华的殿比起来仍相去甚远，但此风景秀丽，有名的“辰州三塔”也在视线之中，视野开阔比起藏山间应该好多了。

        所以于谦本不传言里对薛禄的轻笑，举荐时毫不犹豫。

        那陆尚书的名字叫陆尚书，倒不是真的尚书，这家伙是个武夫，却取了这个好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