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布掀开盖子，给桌上的四人各倒了一杯梨汤，梨子则全进了小姑娘的碗里。男人裹着巾又低着，本看不清脸，小丫却从父亲怀里钻出来，出一双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着眼看我，甜甜冲着我笑：“姐姐，甜甜，喜欢你。”

        虽然这个一贫如洗还带着个孩子的男人在相亲市场显然没什么竞争力，又沉默寡言木的过分，从开始到现在都没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既然来都来了，程还是要走一下的，好让媒人回去原原本本复述给我爸妈听，让他们彻底熄了心思。

        什么叫我不用担心，我怎么不担心，生孩子又不是男人生。哪里来的古代人，看着温温柔柔的，年纪这么小，思想却这么古板，我没忍住瞪了一眼正在咳嗽给相亲男打

        他的孩子固然没有那么讨厌，好吧是有点可爱，但我可没有给人当后妈的兴趣，我也没有老到嫁不出去的程度，何况这个男人看起来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真要是结婚了岂不是我还得倒贴。

        “生几个？”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和他相亲了，我俩本就没有可能，只是觉得他离谱得有点可笑，于是耐着子继续按程问下去。

        我气笑了，问他：“你的想法呢？”

        他（似乎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村里的男人生三四个的多，我的，好，可以生七八个，您喜欢的话。”

        “那结婚之后还要生吗？”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生那么多干什么，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生孩子多伤啊。”

        始终带着巾没摘的男人愣住了，他似是鼓起勇气，抬起来用全上下唯一没被包住的眼睛看着我，怯生生笑了一下，小白兔一样的温柔男人说出了自以为贴的话：“坐月子时养好就好，哪个男人没个把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您不用担心。”

        男人仍旧垂着，有些滞涩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我二十一了，不小了。”

        我看了一眼从一开始就沉默如背景板的媒人，她扎着尾，穿着毫不起眼的灰色棉服和黑色棉，分明是个混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中年妇女，也许是我先入为主，认为她是个怪巫婆，我总觉得她散发着一些说不上来的气息，不太愿意与她接。

        说来也奇怪，这家小卖开在村的路上，再往里走就是泥地，平时不说人满为患，至少也是时常有村民过来添置些生活用品，但自从打扮古怪的男人冒雪抱着孩子走进来，就不曾有人再进屋。

        我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抬的时候正好撞上男人注视的眼神，我这才发觉凑得有些近，赶紧收回手，男人也继续老老实实垂着。许是年纪小，炭火又烧得和，姑娘吃了几口梨子就闭上眼睛打瞌睡，男人把小丫抱的更紧了些，哼了几句歌哄着她睡着了。

        小丫在男人怀里翻了个，男人动了动胳膊，我这才看见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红红，分明是生了冻疮。他飞快把手指重新藏起来，语气明显有些低落：“我是，为母亲守孝才　jia……才结婚晚了些，不是……不能生。”

        “生。”他重重地点。

        背景板一般的媒人端着梨汤瞥了他一眼，男人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低着不再言语。

        “二十一？！”听他声音确实也的，但老实说，比我小了快十岁，这有点超出我的认知，我知村里很多人结婚都早，多的是不拿结婚证就办婚礼的，可他带着个娃娃，还一副温柔慈爱的稳重模样，我还以为他也就比我小个两三岁。

的开合声伴随着清甜的梨汤味，不客气的钻入鼻腔，霸的昭示着它的存在。

        “那我们开始吧，”如同在公司面试新员工时一般，我坐直了子，面对他展开了相亲必备程：“听说你比我小几岁，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他飞速抬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去：“看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