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但他不愿承认。此刻丁凯复把事实反问出来，像一种嘲讽，让他心里拱火。

        百十来个字儿，被他说得就像是板上的钉子，拧紧的螺丝，断然没有翻盘的可能。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好人坏人。只有好事的人，和坏事的人。好事的丁凯复，仍旧是丁凯复。”

        “他托我稍了几句话。”

        丁凯复在沙发里僵着，眼珠都没错。他的脸红透了。那不是害羞的红。是难堪的红。

        这时候卧室门被推开，黎英睿睡眼朦胧地出来。他皱眉看沙发上的丁凯复：“你怎么还在？”

        “别想用任何人威胁我，也别想用我去威胁任何人。这世上还有王法，我一辈子都不会向他屈服。无论死多少遍。”

        这回他懵了，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接近余远洲的路――个好人。

        “只要是丁凯复，就不行。”

        肖磊的声音是从腹里发出来的。这种军人特有的沉厚感，带着一毋庸置疑的味。

        果然这话一出，丁凯复脸上的笑瞬间冻住了，紧接着眼神开始闪躲。就像是明知自己没考好的学生，等着老师公布成绩。

        “别墅呢？我给他在湖边买别墅的事儿呢？我造了小公园，养了大鹅。白的黑的都有。”丁凯复懊恼地，“你这个念的顺序不对！瞎子说远洲喜欢鹅，你就应该先念这个！”

        肖磊翻开本子：“文件夹我念了一半，余远洲不想听了。”

        “你念到哪儿？”

        不用丁凯复提醒他，他知自己不上。知这份喜欢是痴心妄想。

        肖磊冷哼一声，拽过自己的包往外掏本子：“丁总还是心自己吧。”

        他在这条路上吭哧吭哧跑了一年，结果人家说你跑错了，白扯。更糟心的是，他本不知正确的路在哪儿！

口。两个上学的小崽，高位截的娘，还有一屁的债。两万块钱本不禁花，一扯吧就没了，到来还是穷得直响。

        这口烟闷在嘴里，才对肖磊抬手，示意他说话。

        还不等肖磊念，丁凯复插嘴：“你等等。”他从烟盒里磕出烟点上，猛劲儿了一口，然后摁灭在桌面上。

        肖磊看了他一眼。寻思就余远洲那态度，别说造小公园养大鹅，就算造侏罗纪公园养翼龙都不好使了。

        “丁凯复的转变也许对社会有价值。但对我个人，没有。”

        他知自己没考好，但没想到一分都没有。鸭。

        “念到优秀企业那儿。”

        真tm招人烦。自己追个工程师，一天到晚鬼鬼祟祟低三下四，还有功夫在这儿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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