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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叔本预备带公主下榻城中最大的客栈,未料人去楼空。
时卿还没开口,季云烟先把他护在后:“赶路要紧,他骑得慢,不要勉强。”
平原的长风卷过稀疏的细草,穿过长眠的京观,带走跋涉者的疲惫。
似乎从塔图刹城诞生起,她就已经在了。
这臭小子想让她和扶墨二人世界。
逆着熙熙攘攘的逃命百姓进城,季云烟这一行显得极为特别。
“念念不必有愧疚。”
他替她抚顺发丝,拨到耳后。
“念念是卿见过、这世间最厉害的女子,那么重的外债和压力,那么复杂的朝局和外敌,念念与陛下都扛下来了。待咱们从千秋寺回来,若念念要去弥州找季老将军筹谋借款之事,卿可以在碑州等。念念如果想留在弥州,书信给卿,卿就会离开。但是无论如何,念念都不要觉得对卿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风温柔下来,轻轻裹住相拥的人。
时卿搂她进怀中,慢慢安抚她的伤感。
扶墨看见一脸柔弱绿茶似的男人被季云烟牵上车,脸黑了一半。
时卿好像突然懂了。
刚走到车边,看见扶墨递来的手和只剩他一人的空车厢,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恍然――
“都不要自称卿,我每次听你那样自称,都觉得好难过……”
无人知,这樽被称为“神荼女”的石像是何时何人所塑的。
老婆婆的西域口音极重,但她在客栈工几十年,也学会些勉强能听懂的东南话。
“什么……愧疚……”
她哒哒哒地跑去正挣扎上的时卿那里,不由分说地拽了他回去。
一两刻钟的功夫,时卿居然能独驾
,在平地慢走了。
那是一樽女神石像向上摊开的手掌。
“老人家,您不逃吗?”
扶墨碎碎念了一会。
至城中神坛,行近百步,才从一大片石盖下的阴影穿过。
跟随老婆婆的指引,一行人往北走。
“好。”
她眼底一闪而过局促。
她咬着掩下眼眶的
,小声问他:“如果……我不是公主了……”
“时公子驭学得如何?要多练练才能进益啊。”
她叹着气劝完他们,弓腰要走。
“听说定北人都是畜生,见人就杀,本不留活口,城里能走的大
人家都往东边去了,你们几个也快逃命吧!”
时卿虽低回吻她,但眼角笑意很淡。
季云烟愧疚得愈发厉害。
一打听才知,客栈老板在永酆的亲戚逃来塔图刹,说定北人已经打到永酆内城了,永酆肯定是守不住了。
时卿坚持说要骑,季云烟只好放任他去。
她为什么会难过呢?
“时卿哥哥好厉害!”
老婆婆转看向叫住她的季云烟。
与寻常佛像坐北朝南不同,神女静静平视,以千年之姿,凝望着季云烟一行人所去的方向。
他的这口怨气,直到两日后一行人抵达塔图刹城时,尤未消散。
“嗯?”
季云烟睁大眼睛猛夸他,趁附近少人,踮起脚去亲。
“我老咯,走不动啦,女娃娃你们快走吧,哦对了,城北有家叫北陇的客栈应该还开着,你们要住店,去那瞧瞧吧。”
短歇半个时辰后,队重新踏上北去的旅途。
二人世界再次泡汤,扶墨语气阴阳怪气起来。
“卿从来没有在乎过念念公主的份。”
“……你以后。”
时卿的心慢了一拍。
“念念永远是自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