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惯会取笑。”
“说是将来这条街都要严守,再不许摊贩来驻。”
她立刻来了神:“好啊好啊,你去过吗?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
她会仰起下巴,偏要所有人都知,未来的邵阳城中,他时卿是公主府堂堂正正的幕宾。
若她不喜欢他,早早说了,一别两欢便是,为何一直不拒绝他?
时卿陪坐在这辆往日公主从不乘坐的车中时,亦格外不安。
“过去这条街多热闹,这里原先有家早茶铺子,他家的豆浆香非常,那边的菜摊,童师傅说他家的白菜油亮清甜,常常来买,还有那边的糕点摊,虽然糖酥比店里卖的都贵,但紫蓉和慧心都特别爱吃……”
他偏侧去她耳畔低语。
他慢慢闭回了口,视线轻轻垂下。
带着柏安,抱着柿子酥食盒,桓立轩浑浑噩噩地走到公主府门口。
“你若铁了心想同她在一起,那就势必要走一条与其他人都不同的路,那个戏子并非你和她的阻碍,你自己才是。拿着镯子,去同她说清楚。”
她见桓立轩面色沉然,大抵是听进去了一句半句,这才继续:
时卿刚开口半个字,余光里便瞧见两影。
季云烟的注意力却早被附近街的不同
引。
陛下御赐的夏舆不但型较往日的车厢大了一倍,四周的木
还俱是镂空。
从西门驶出的公主车今日格外招摇。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只觉得母亲和季云烟都瞒他太多事。
时卿无奈叹了口气。
“公主既喜欢这些热闹,改日咱们去城东的长庄大集逛逛,如何?”
之隐你几时真正细察?”
“念念乖,过了这条街,咱们便将帘幔放下,可好?”
空宽阔的崇贤长街上,高门阔额的府门台阶旁,正静静站着离她最近,却也最远的少年。
初尝情滋味的少年岂知感情之事从来就不是楚河汉界,自然不能非黑即白。
她嘟了嘟嘴,靠回时卿的肩。
可说她喜欢他,似乎……真如母亲所言,她从未对他表过心意。
当日暴民将她围困于府门前,连同时卿一以污秽之语辱之贱之。
但时卿并不愿她再额外遭一回非议。
邵阳城中往日赞兴阳公主温谦和顺的百姓,今日恐怕都要惊掉下巴。
从车盖上垂下的帽帷混着贴金铜铃,叮叮咚咚,煞是悦耳。
季云烟却嘻嘻哈哈,只笑说:“再不坐几次,秋冬又乘不了,恐怕这车明年就要被蛇虫鼠蚁咬干净了。”
季云烟也随着他突然的异常调转了目光。
按她的脾,她定会和施暴之人对着干。
她趴去栏杆上左顾右盼:“崇贤大街怎么如今一个人也没有了?这么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