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在永和殿中,齐泽襄听完季云烟推荐赵思诚的缘由后,沉思了一会。
“哥哥,要为长平公主求情,要为李氏脱罪,唯有臣妹开口,才能顺理成章。”
多亏禁军上殿制止,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齐泽襄眸光一缩,令传话太监去回,叫公主去永和殿等,有事等他下朝后再议。
“哥哥!现在不是计较骂名之时,李氏若无法合情合理地脱罪,长平难以向南远交代,宋开圻如何能与宋开骋力争储位?南夏朝廷岂会容许一个逆臣罪女为后?南远那个老皇帝迟迟不立宋开骋为太子,就是在给宋开圻机会!这机会稍纵即逝,哥哥,时不待人啊!”
新徐二党在李氏之事上的激烈冲突,已达历史之最。
眼看新党在朝野舆论上力压徐党,众人皆摩拳掌,只待陛下定罪李氏,再逐长平公主归返南远。
陛下与公主自来一。
齐泽襄看着龙椅之下新党众人急切的施压目光,良久,他缓慢地闭上了眼。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搅进来,更别提开口替李氏求情!”
“请公主进来吧。”
却未料,这日早朝,兴阳公主于正阳殿外请见,说有要事来奏。
“徐老自来明,事涉李成弘他避之不及,别说徐老,就连赵思兴亦知利害而独善其
,因此臣妹此番去劝说赵思诚,还须得暗示他在首谏前,不可让赵思兴知情。”
“我朝疆土不可损失一寸!碑州关隘一旦出让,南远形同纳我朝国土于中!届时南远军北上,东齐定会以宗主国之名强行要南远南退,一旦冲突又起,这两国定会借机在我朝国土上开战以图吞并瓜分!臣妹不能以一人之荣辱让哥哥担上亡国之责,有什么骂名,让臣妹一人来担就够了!”
他上前两步,求情:“公主既有大事要说,臣恳求陛下听公主一言。”
“哥哥,如今朝野上下,您再无第二人选。”
“既然不够,十三可有良策?”
正阳殿中安静下来。
蔺之铮虽也疑惑,但公主向来支持倒李,此番前来,大抵也是为了朝中此沸议而正直进言。
“以刘鄂和赵思诚之谏,只怕他们难敌新党那些人的利嘴,况且新党往日无理尚且还能造出一番势来,如今他们据理力争,朕恐……”
陛下听见殿尾传来的脚步声,他面无表情地睁开了眼。
他骤然起,睁大眼:“不可,朕不许!”
公主常入永和殿议政虽不合礼制,但陛下默许,众人自然不能置喙。
“光靠刘赵,自然是不够的。”
兴阳公主直起,看向龙椅之上面目模糊的帝王。
“你的意思是,让徐阳修来作玉?”
她此刻神色的决然,与她当时亦立即起、同他据理力争的模样几无二致。
新党纷纷附和。
他快步过来掐住她的肩膀,眼神死死压抵住她。
“臣妹央请陛下,谨遵先帝遗旨,纳李芝入为妃。”
齐泽襄已经意识到季云烟要说什么了。
其后数日,为李氏请求脱罪的诸官府邸皆遭不约而同的打砸大门、泼沥红漆、强冲车等暴行。
太监却为难:“公主说,此事必得她于朝上公然禀告,若陛下今日不传,明日……公主还会再来。”
“……朕不愿意你掺和进去,你不必多说了。”
徐老哭求陛下庇佑,这才得上令,要卫戍署驻军明义街日夜看护。
“十三。”
季云烟死死掐住齐泽襄手臂,不容他躲闪。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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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阳公主在文武百官的灼灼目光中跪伏下去,端正地行完了一个朝礼。
季云烟摇摇。
“这是千古骂名!”
她的面容随着她坚定步伐的靠近而清晰。
何以公主突然非要将事情闹大到朝会来说,不能同陛下私下而议?
大敞的殿门好似一幅墨画的画框,框留白中心女子那
纤弱的
影。
“哥哥,抛砖引玉,刘鄂和赵思诚便是那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