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云烟敛了敛正色，点：“因为此案涉及河利县县令及牵连官员非法买卖及兼并田地，如果此案审决结果重罪了一应的涉案官员，将对淶州均税新政有一个杀鸡儆猴之效。”

        “我……我觉得……哎呀哥哥料得太准，我当时便是那样的心思，以为她不是的！可今日这一遭……我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哥哥别笑啦……十三要自残形愧而死了……”

        “嗯……”

礼就坐在永和殿内侧椅上颓丧的季云烟。

        “哈哈哈哈哈……”

        “哥哥……”

        齐泽襄从奏折中挑起一只眼，瞥了她一下。

        季云烟猛喝了一口，再没有一点胃口去灌，放下碗勺。

        “前几日刑接到一桩河首镇侵地杀人案的举告，因事涉李氏和朝中官员，于是转交大理寺查办，这个案子如今在朝上吵得沸沸扬扬。你曾同朕说过这件事，朕也以为，此事在此刻揭发，甚合当下时宜。”

        “瞧朕说什么来着，那时朕问十三，‘你怎知她不是一心谋求荣华富贵之人？’，你虽嘴上认着‘不知’，实则心底在想：‘这李小姐在不知我份时，便替我于那卞家秀女跟前直言，又受了一巴掌，想必是个良善之人，怎会贪图名利？’，未料，她今日一招釜底抽薪，猜到你要让她知难而退的用意，于是索顺势小伏低，利用你的心来搏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哈哈哈……彩，实在彩，两军鏖战也不过如此。岂知我们十三竟也有惜败之日，快别难过了，尝尝你手边的莲子羹，母妃亲手熬的。”

        “正是，瞧瞧，朕的十三说起这些政事，思路清明，一针见血，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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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那个李芝会不会真的只是觉得愧疚，所以今日才刻意这样挑起争端，令自受辱于官中女眷前？”

        “十三觉得呢？”

        见季云烟嘟起嘴来，他再不逗她，继续笑。

        齐泽襄丢下手中长毫，开怀大笑起来。

        齐泽襄眉目溺地摇摇，又一次放下笔。

        “哥哥快说！”

        “那些朝中文官以为自己食君之禄，总要些口之争才算为朕分忧，与其成天为侵地案争吵恐影响了大理寺断案，不如将李芝的事丢出去给他们吵，也免得让他们闲着。至于那个李芝……若她朝堂谏台的风口浪尖尤不知退，那时你便知她的真正为人了。”

        “你往日论政献计，自来是杀伐果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反倒是理起这些女儿家情事，便心柔，就是这样，朕才觉得十三可爱，难能可贵。朕有一计，可解十三所忧。”

        她语带撒，皱眉无奈地看向齐泽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