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费可有目的地明细?金额是多少?”
“哥哥,正是。而且去年宁阳全年缴纳的稻谷不足五千石,折合白银就是不足七千两银子,官行一年借‘火耗’之名掏出去二十四万两,那这个钱,可都是往来商和当地百姓的血汗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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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州县的账目大抵类似,只是因为宁阳的账目有了地方上的分账辅助校对,所以更清晰些,还有一事,或许与之有关。”
“哥哥,臣妹南下之时,曾途经宁阳,那时臣妹上的碎银刚好花完,于是叫詹钦年去官行兑换些官银,但宁阳官行却拒不兑换,然而,但凡有人来官行存钱,那小厮却笑脸相迎。后来我令詹钦年去附近打探,许多宁阳百姓都说,去岁冬时,官行门前曾闹过一场民乱。许多百姓因庄稼收成不好,想凭借往日从各商铺用粮食换来的兑票去官行换些银子买粮,却不想官行拒绝兑付,县衙派兵镇压,于是去年宁阳饿死了许多百姓。”
“傻丫。”
她蹙眉思忖了片刻,类比而:“就像……一座房子,生生少去了一个角,不像是风
日晒的积年损毁,倒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去的。”
给你寻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来,十三不难过了。”
季云烟话及此,回想起曾在宁阳见过的景象,眼眶不由红了一大片。
“臣妹是四月中到的宁阳,那时已然春末夏初了,分明冬寒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宁阳沿街的铺子还是十室九空,满地的饿殍白骨无人收尸,市场里不但贩生,还贩……两脚羊肉。”
“十三可是在说,账目有缺失?”
“是,也不是。例如去年,宁阳官行结余白银二十七万两,百姓存进取出,因为籍限制,所以这个储额每年都维持在三十万左右,但从去年开始,宁阳官行每月都有一笔约两万两、名为‘火耗’的支出,火耗银并不稀奇,一般都是以银交税要额外捐纳给县衙的款项,但这火耗银一般出现在税收之时,官行有专门的验银
械,何来火耗一说?这次小桓将军南下平乱,顺
将宁阳县衙及官行的账目悉数封存送京了,臣妹细察发现,但凡是这笔‘火耗银’提取的当日,县衙的账目中,就会多一笔运费。”
“没有目的地,金额是二十两。”
季云烟直起来,
憨婉拒:“十三才不要什么最好的,陛下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十三一辈子伺候哥哥,才不要嫁人。”
她叹了口气,摇摇:“不大好。”
“二十两银子的路费运两万两白银,从宁阳出发,不东南西北,连我朝国境都出不去。”
齐泽襄逐渐感受到事情的严重。
“你这账对得如何了?”
“怎么呢?可是有难,说与朕听听。”
季云烟的计算办法太过超前,难以直言。
“十三请说。”
他眉间温笑仿佛滴出水来,眼神左右扫了一圈。
“十三可还查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