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烟垂下眼,有些受之有愧。
她闭眼深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往那方面深思,
痛便渐渐好转。
季云烟临下车前,想起一句交代。
“婢只记得是定北建朝前
的北陆,那儿有个叫鸿门的镇子,因镇长得罪长官,长官记仇,于是设宴全镇,下毒害死了全镇人口,于是便有了‘鸿门宴’的典故,公主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们既这样有心,那便收下这果子罢,只不过要按市价给他们算,不好叫他们白辛苦一场。”
紫蓉轻手捻着熏香淡淡的华贵衣裙来给季云烟更衣。
季云烟又不受控地痛起来。
“是。”
“紫蓉。”
“那就叫人去里内务府再要两筐来给大家分了吃,额外我多要一盒这个果子的蜜饯,细细封好了,送到我这。”
紫蓉搀起季云烟,走出屋外。
“无妨,咱们下车吧。”
紫蓉正在整理公主稍后要穿的衣裙,听了唤,回来。
“是。”
“紫蓉。”
“回公主,叫蜜莲生,嶐州进贡来的,如今正是时令呢。”
主仆二人坐上车,往春芙楼赴宴。
最后,落笔迟迟滞滞,写下:阿乾近来在练打水漂,他已能将小石子在水上击打十数次,他说,若你在,一定能同他比试比试。弥州的木香瓜成熟了,阿乾说想同你一分瓜吃,他很想你。
“今夜这场恐怕是鸿门宴,待会你得我眼色就借机离席,亲自去叫护卫来接我,然后说詹统领有正事找我。”
“我自识字学文,便随着说‘鸿门宴’,方才有些糊涂,竟忘记‘鸿门宴’的出了,紫蓉你还记得么?”
“听说这个木香瓜不宜久储,也很难长途运送,往年的确是没有的,好像是今年瓜果贩引了幼苗来,托付给瓜农种植,因此才在咱们邵阳本地成熟,结果不多,那瓜果贩前几日特意来拜了府,说这珍贵的一批,想请公主品鉴。”
紫蓉惊:“这样危险?那婢不能放下公主一人在那席面上,到时
婢叫小青子去叫人吧。”
季云烟呆住:“往年竟没有么?”
“公主,说起果子,慧心姐姐倒同婢提起一件事,说是,城中的瓜果贩子上市了一种新品,名叫木香瓜,听闻是弥州来的品种。姐姐想问公主是不是进一批来尝尝?因着前两日您事忙,
婢便耽搁问了。”
季云烟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
丹林又进入日复一日的热闹之夜。
定是扶墨同季家的手笔。
夏夜的天黑沉得迟缓,雨过天清,蝉鸣又起。
“上回咱们吃的那个白色的果子叫什么来着?我只记得好像是北边来的?”
千秋寺。
“无妨,席上都是朝中重臣,不至于加害我,只是有些话,须得少人以后,他们才会开口。”
她解释完,漫不经心地偏了个话题。
“婢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