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眉浅笑。
非要堵出他一句她早已猜到的实话来。
最终,他终于肯说:
“你今日的早午两餐,去哪里吃的?”
“扶墨,我同你是夫妇么?”
底下的士兵也有素地逐步退出训兵场,像是要去躲雨。
最终也只能在她毫无情绪的眼里败下阵来。
“冷么?我的披风也给你,或者我们现在回去,好么?”
“不是的……”
一双眼没什么情绪,看进他的殷切眼底。
“是不是我哪里得不好叫你不欢喜?我可以改……”
“会一点。”
扶墨见季云烟久久发愣,不答他的上一句,于是又换。
但她语气却冷到极点:“手这么冰,心也快得吓人,今天还推着我走这么远,不是想死是什么?”
她于是冰冷挑破:
他的发颤指尖被她一把握紧,口也兀得被一双手压住。
他悟出些别的意思,猛地抬眼,委顿地望了她一会。
“扶墨,有情才能结为夫妇,你如今所的这些,无非是你被困在执念里,因此一味自轻,清醒些罢。”
是桓立轩的暗号。
si m i s h u wu. c o m
她任他垂着去红眼。
他急匆辩驳,但又无力。
“既不是,何谈一?你何以同苦?”
未料季云烟毫不受用,反而冰冷反问:
“季家规矩,夫妇一,你受的苦,我阖该同受一遭的。”
“况且,我的脚还是好的,你也待我好言好语,这些都没有你当日之苦的千分之一……”
扶墨低下,咬着
,不说话。
“不是。”
空气里飘来些尘土的窒息苦味。
她眉眼弯了下,指节点桌谢过,捻起来,品开来。
季云烟的面色如天色般,突变,骤然暗沉下来。
他死死握住她的手,眼角泛红。
而远,大宁城的方向,城区某
的上空,飘起一缕忽灰忽白的细烟。
“可是……”
小小一只天青釉盏,兜着浅浅一口清冽茶汤,被扶墨夹了来,稳稳落在她手边的桌上。
讶异挑眉。
“昨夜又在地上睡,今日也不吃东西,怎么,想死在我这,好叫我愧疚?”
扶墨兵荒乱。
只好重复。
她又回过,往崖下垂眸。
他感受着她指尖的一点点
进他的冰冷肌肤,心底也被这温度舒缓下来。
这番话虽被扶墨压在心底已久,因为有邀功之嫌所以难以启齿。
“扶公子竟还通茶艺?”
“不是的……”
“喝口茶么?”
她挑起他的下巴,不容他躲闪。
“可你,可你不要同我说这种话。”
这场沉沉的乌云雨,终于在季云烟冰冷的话音里,重重砸落了下来。
“你在路上受了五日的苦……”
“在看什么?”
偌大空旷的平野,唯剩了些季家的图腾旌旗在肆意立飘
。
此间隐有裹挟乌云的疏风卷过长亭。
但他始终觉得,如果真的说了,她或许会为此生出一些对他的好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