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立轩的嗫嗫之语被季云烟同步开口打断。
季云烟凝视了他一会,突然噗嗤笑了一声,挣开他的手。
“我又不姓齐,朝我发什么誓。”
“你可有想过你自己的安危?”
就着干柴和黑黢的墙倚靠睡着,夜半冰冷,浑
缩成小小一团。
“他说,‘不陛下吩咐何事,只
去
,莫要自作聪明’,我那时不懂,以为他又暗讽我蠢笨。”
双眼耷下的少年委屈巴巴,又一副歉歉模样。
憋了好半响,他低声:
“我方才在想,他们用‘人蛊’来甄选士兵,可见那些人早已丧失人,只把人口当作战斗工
来挑选,如若山口被围,那里地势又易守难攻,届时久攻不下,难保他们不会杀人毁尸灭迹。”
指尖小心翼翼捻开她额间的乱发,出一张白皙的睡脸,视若珍宝般低眉凝视。
桓立轩长噫一声,愧:
越往后,絮絮叨叨地,但又怕吵着她,声量愈低了。
“傻小子……”
他略略思忖,拟了个大概计划,借着地上的糙布局图,和季云烟讨论到半夜。
虽早闻她在邵阳里备受冷落,但总不至于受如今这样的苦――
他将她的右手握住,撩出袖子里那只月牙镯来,按开利刃,直指自己脖侧。
“我一点也不讨厌你摸我脑袋,说什么‘摸了就长不高’那都是逗你的顽笑话,我只怕……”
桓立轩从来没有觉得此生能有一夜如此这般,漫长又短暂,激动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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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所论所述,行云水,酣畅淋漓。
她虽说自己不通兵法,但他每讲至关键,她总能快速领悟,有时甚至能想个更好的谋划。
“我也可以……”
“我听父亲的话,这几日故意笨拙,直至那日你问我南远驻军一事,我才恍然,陛下和你是怕我们桓家投了李氏……”
那炽热将她得厉害。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坚定。
“所以这样大的营寨,我与你一去,我们分工,尽快将里
的作息规律守将人数等摸个大概,兵围时便可智取,尽力保下里面百姓的
命。”
“我桓立轩,我们桓家,若有不忠陛下、不忠齐氏之举,公主随时取我命,我桓立轩必不退缩一下!”
他垂下深眸,将她抱到自己怀中,又解下外衣给她披着。
“是了,还不知里面究竟有多少活人,我竟糊涂了!”
尖刃离他肌肤堪堪不足半寸,她的指腹被他死死住,贴在他不住鼓动的颈搏上。
探敌是桓立轩入军的第一课,是他拿手。
“只怕有一日你不愿摸了。”
“其实那夜陛下召我入去送你前,父亲拦住我说了句……”
“傻姑娘,竟还问我明日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