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个――

        “你说了来。”

        距离河首镇两百里远的安沐乡，已连续三年，在册男子人口数量呈断崖式下跌，周边亦是如此。

        “难，河利县衙与官驿有勾结？可官驿直从，官家又重视邮传迎送，虽不入品，却比县衙待遇要好，何须勾连？”

        黄昏的橙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印得耳后的红愈发鲜艳。

        季云烟给他俩添了口茶，问：

        詹钦年顺从走了。

        “詹钦年。”

        “不过是件普通命案，公主怎这般上心？”

        “将军，才看过一个故事。”

        待师爷说完“县令正视察春耕无法前来”、“欢迎公主将军来河首镇”之类的场面话，季云烟将对面镇吏所的纠纷大略说了。

        这是唯一一份与安沐乡男子失踪有关的案件，被记录在册，送进大理寺报备为‘地方悬案’。

        却没有任何原因记录内情。

        詹钦年低眉慢：

        桓立轩听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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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那个拖车的啜泣妇人，定是周茂家人，你去看看周茂家在哪。”

        詹钦年忙接过茶壶，边：

        曹师爷态度恭敬：公主发话，此事定会好好审理，然后带了差役，安抚闹事人群，将吴茂和翁大带走了。

        “把詹钦年叫走，咱们独一会，小将军不愿意么？”

        “本该如此，岂料有个村妇，就是当年死者的亲眷，她拦住官差磕诉苦，这才揭发当年冤案真相、知县衙戏制假。案毕，一干人等皆被收押判刑，但官差不解，自己分明只是以‘文卷官’份前来调阅文书，怎会暴份？”

        “河利县衙的办事水平好似和吴茂说的不太一样啊……”

        季云烟只来得及压住桓立轩手臂低嘱一句“你等会莫要说话”，她就被迫起去迎对方的跪伏大礼。

        “那官差就如此回去复命了？”

        连桓立轩都愣了一会。

        “下官河利县幕知书记官曹德珍敬叩十三皇公主万安，敬拜禁军卫戍署桓大统领福安。”

        桓立轩不解。

        行云水，挑不出一点错。

        “为何？”

        “咱们是早上到的驿站，而且入驿写的是‘途经’并非‘久留’，傍晚这师爷竟能准确找到咱们的位置。”

        这个曹德珍却出口利，十分自然。

        她的手托在下巴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瞧着桓立轩。

        三人又坐回临窗。

        “从前有个持密令的官差，要去一县查桩旧案，官差入住驿站，次日入县开卷查案，所陈物证人证和当年所述全然吻合，没有一点错漏。”

        这样完整的官拜称谓，让詹钦年来，恐怕都要想几下才能叫得全。

        季云烟瞥他一眼。

这师爷，果真朝他们这桌来了。

        季云烟原以为要废一点心思才能找到这个周茂，没想到就这样撞到她眼前。

        “因为这个官差在入驿时不小心写错了自己真名，虽立刻划掉，却被眼尖的驿令认出，于是立刻报信县衙，后来驿令交代，每报信一次，县令便有金银送至他家中。”

        安沐乡人士，周茂，不求助自己的安平县，反而不远百里，去河利县衙报自己的二儿子失踪。

        她看向他。

        立时，少年的脸红干净了。

        桓立轩皱眉不解。

        耳边是桓立轩恍然的“原来如此”，季云烟的视线往楼下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