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眼前陈设与五年前几无差别,季云烟心口一沉,整个人像被压进了冷井。
邱晁连忙吩咐小厮引路,又叮嘱送几碗醒酒汤上楼。
“那位邱老板,今夜怎突然出现?”
可他心里却越想越不安。
“今夜在金酌居得见兴阳长公主,她的形嗓音,不知为何,令我想起稚氤姑娘。”
辗转到天将破晓,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您且歇息会,好过贸然下楼风,可伤
子。”
……
魏炀的声音忽然一沉。
殿下终于与至亲重修旧好,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沉郁萎靡。
“明知故问。”
谢轻舟接过话,替她定下:“也好,劳烦邱老板。”
他侧眸望去,季云烟依旧低着,不发一言,他心口微紧,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
沉默片刻,魏炀才低声开口:“不必通知了。”
“等等。”
“你这是要去哪儿……”枕边的小妾迷迷糊糊问。
谢轻舟与桓立轩对望一眼,这时才猛地意识到――
写罢,他封了信,郑重标上“暮平王亲收”,命小厮即刻驿递,昼夜兼程送往临昌。
魏炀得信时,正从军营练兵归来,汗气未散,戎装犹在。
“没有。”
“殿下还有何吩咐?”
一回院中,她径自入房,反手锁上门,任谁去敲也不开不理。
当年,她就是坐在这里,守着高烧的沈独翳。
桓立轩冷声答,角带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魏炀一边拆开蜡封,一边吩咐。
“只睡你的。”
她轻轻摇,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
虽知三人皆是乔装,可那位女子的声音与背影,仍旧像钉子一般,深深烙在他脑海里。
她的面掩住了情绪,谢轻舟与桓立轩只当她
景伤怀,便自顾自谈起话来。
“即刻收拾行装,我要回趟端康。”
邹家听得心
一热,险些红了眼。
三人坚持付了酒钱,坐上车,回到官驿。
他的笔尖悬在纸上,迟疑许久,终还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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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态,那语调,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语气克制,却压不住暗涌的急切。
邱晁恭送完三位贵客离开,又细细追问小厮他们今夜的一举一动,确认自己这没
出大纰漏,这才放下心来。
“去告诉父皇母后,还有哥哥,我这次回来,暂时不走了。”
邹家回
,只见那封信正被殿下紧紧攥在手中,他眉心紧拧,眼底波涛汹涌。
待小厮躬关门离去,她再没有力气支撑,缓缓走到那张旧椅上坐下。
“好,回吧。”
“我想回去了。”
邹家将邱公子的来信,第一时间呈上。
小厮引三人所去的套间,正是沈独翳旧日的“兰亭居”。
目送着那姑娘上楼的背影,邱晁心微微一动。
他忙不迭躬,声音里带着抑不住的欣喜:“是!
才立刻就派人去传话!”
季云烟生气了。
“今日咱们进城的阵仗,早就弄得满城皆知。金酌居里来了陌生的两男一女,那邱老板自是警铃大作,就是在小妾榻上,也要披衣赶来。他那副恨不得跪下伺候的样子,分明认出我们,只是没挑破。”
邱晁点亮油灯,将今夜赶去金酌居前就写了一半的书信重新摊开。
谢轻舟似笑非笑,余光不时掠过从旁沉默的季云烟。
……
谢轻舟拿起案上的绢扇摇风,轻笑了声:“是我疏忽了,还以为端康城够大,能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