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今日在东衢河畔祈水,夕阳自邵阳西方照来,一圣光洒落河面,那便是祖师示瑞:东衢之水将旺。”
“求那个没用……那庙早就不灵了,五年前闹瘟疫,就是从那庙里传出来的。”
……
“那座庙并非阳乐正统,弃之,正合天意,我们郦军来自邵阳,那里才是阳乐佛祖的始源之地,我军出征,乃奉祖师之命,担任阳乐使者,巡查世、救苦救难。东出前,祖师曾托梦于我定安陛下,谒:‘陛下东行,乃正本清源之举,必得成功,凡有阻碍,皆可化解’,我定安陛下,正是祖师所选的天命正君,承天意而行,庇万民于水火。”
“你们……是在那座阳乐庙里求水么?”
“松开?”樊彪图皱眉,走入一看,顿时怔住。
“还愣着干什么?”季云烟促,“松绑,然后,我们一同前去。”
守军搬来一个半人高的木台,季云烟撑着台沿了上去,环视着喧哗的人群,她轻声开口。
“就是!等我们齐军兵爷一到,必会将你们这些反贼碎尸万段!”
“只要诸位虔诚敬奉,听从我军阳乐使者引导,东衢河不但不会枯竭,反而有望得赐甘霖。”
。”
“碎尸万段”者瞬间没了音量,吓得瑟瑟发抖。
前排人群迅速惊恐噤声。
“哼,谁信!你们占了我们的土地,还要用那些冒黑烟的盒子抽走我们的水!我们都看见了,是不是啊!”
“我是郦军参军,姓秦,大家可唤我秦参军。”
季云烟抬手指向那位“碎尸万段”者,樊彪图再次上前,将此人提溜出来,丢到“主心骨”旁边,捆好。
樊彪图震惊不已。
季云烟没有抬高音量,她只是眯着眼打量,很快便从人群中锁定了那个喊得最凶的煽动者。
季云烟笑了笑,摇。
她一指方向,樊彪图二话不说,提刀冲入人群,将那人揪出,如拎小鸡般摁倒在地,一脚踩住。
虞与樊彪图犹豫对视一眼,终是上前替她解绑。
寂静在她刻意放慢的话隙间蔓延,动在人群中渐渐沉降下去。
他原以为,桓将军对她包庇,对众将承诺的“会将长公主关押看守起来”不过是敷衍之词,岂料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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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主心骨,后排百姓们也渐渐安静下来。
季云烟缓缓:“我郦军非但不夺水源,反而正在设法,为东衢求水。”
众人的目光开始聚焦于台上那名瘦削的青年。
“乡亲们,请静一静。”
她缓缓巡视着火光下、百姓们的每一个细微神情,愤怒、惧怕、疑惑……她借此判断接下来演讲的走向。
“樊将军,”季云烟解开后忽然出声,“光凭着装仪态,你能分得清举人和百姓么?”
但每一个字都被淹没在喧哗的抗议声中,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他”。
只见长公主竟被五花大绑,牢牢绑在上。
有位百姓小心翼翼地开口。
季云烟再次开口,语调依旧不急不缓。
季云烟不语,只叹息一声,目光再次扫过人群,这一次,台下恐惧的目光变得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