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烟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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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到昌明楼了?”
听她此问,蔺之铮正肃了神色,望着她认真问:“这正是我特地来想与你商量的。按寻常授仕,至少也该二十及冠,但念卿天赋异禀,若放任他在翰林修书,未免屈才,故我想让念卿跟着我,日常替我起草文书,熟悉律令实务,职称令史,是我职下吏使,不会越矩。我如今
边已有三位令史,念卿工作不会太过辛苦,待熟悉几年,等他到了十五六岁,便可下放地方实干,他后
的仕途要如何晋升,想必你就熟悉了。”
宴我僭越替你主办了,想必长公主殿下不会生气罢?”
“……抱歉,失礼了。”
“不过念卿甚少出入大场合,我怕他诸事怯场……”
自己千方百计逃离邵阳,但却放任陈念卿羊入虎口,她实在于心不忍。
“蔺大人好意,可我……实则并不希望念卿成为肱之臣。”
“如何会生气?幸而有你替我料理!蔺大人可实在是我的大恩人!!”
直至注意到她视线长久垂坠,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不知何时圈住了她的手腕。
“长公主,念卿实在是可塑之才啊!”
季云烟听懂了蔺之铮的言外之意――
自从当年得知傀儡的存在,她愈发害怕齐泽襄。
“念卿很好,便是出入各种仪典他也得大方,这一切都是你教得好。”
“可念卿的年纪终归太小,你们吏预备如何安排他的仕职?”
“嗯,”蔺之铮很快恢复如常,“司大人耽于酒乐,想必此刻尚在昌明楼的美人榻上安眠。”
蔺中堂自来孤峻秉正,从不肯收纳门徒,可若将念卿聘作令史,那便是明晃晃地昭示,陈念卿与蔺中堂关系匪浅。
她垂下眸,轻叹了口气,角笑容也变得很淡。
齐泽襄曾一度因此陷入被动,寸步难行。
三年前,禄川安排监政使司征出使邵阳,监政邵阳朝堂。
季云烟连忙拱手致谢。
蔺之铮甚少如此情真意切地恳言规劝她。
季云烟松了口气,但她心起另一件事来。
“不是送我回府么?咱们现在要去哪?”
如今三年过去,司征十日中有八九日纵情于十坊九院的纸醉金迷,不能清醒,更遑论指点朝政。
至于齐泽襄是如何到的,季云烟不消问,也不敢问。
将来陈念卿下放地方历练,哪怕不提他是文清伯世子,只提这段履历,地方官也不敢苛刻刁难于他。
季云烟刻意忽视了蔺之铮的一切细微反应,她轻撩车帘,望向窗外不远。
眼见车将要驶入崇贤大街,车
竟突然右转。
蔺之铮笑着摇了摇。
“我会再考虑的。”
“你久未归京,陛下担心念卿在你府上无所事事,故派人接了念卿与阿乾入,陪伴太后娘娘左右,太后喜欢那两个孩子,便一直留他们在
中住着,陛下吩咐,长公主回邵阳后若无他事,不必回府,直驾接来
中,吃个团圆饭,也一并再为念卿高中及第庆祝一次。”
蔺之铮浑电般松开她的手,仓惶退逃,后背撞上车
也浑顾不得疼。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