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想要弥州吗?”
“十三,我们回家了。”
“好。”
扶墨正襟一拜,正色而答。
“陛下或有所不知,我们月落谷虽遁世隐居,然上门求医问药者络绎,‘富可敌国’四个字,月落谷勉强也能当得,况且烟烟母家就在弥州,有季老庄主爱护,烟烟的吃穿用度定然只增不减,在下又是江湖中人,不会以礼法约束烟烟。”
“鹤滁王的项上人。”
边说着,他不由偏望向
旁的季云烟,语调也变得温柔。
“在下想用一件比弥州更贵重之礼,来聘长公主……”
收复旧土的暴烈渴望,与想将妹妹永世留在边的贪嗜,此刻在齐泽襄心中对峙缠斗,难分伯仲。
冉冉青烟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蔽扰散。
齐泽襄冷冷一笑:“朕竟不知,弥州之土,何时已轮到你来主?”
季云烟感受到齐泽襄的手劲越来越大,几乎掐到她骨断裂。
“在下只是提议,陛下既然留步,想必这份诚意,足够作为长公主的聘礼了。”
“朕之言,从来说一不二,不过扶先生既无此能,也休要在此大放厥词了。”
“等扶先生将鹤滁王人公然送予我郦,朕就为你与长公主赐婚。”
扶墨角勾起淡然笑意。
“好。”
齐泽襄垂眸压下眼底的嫉妒扭曲,冷冷一笑。
扶墨泰然自若地分析完毕,静待齐泽襄转。
扶墨这从容的短短一句,慢下了齐泽襄的脚步。
未行半步,又听后扶墨开口。
方才扶墨所言的每一项,皆为邵阳如今之困,无一不正中齐泽襄下怀。
齐泽襄骤然停步。
她仰望着他牙关紧咬的下颚,正迸发着极尽撕裂的痛苦挣扎。
远的佛钟敲响最后一声闷鸣。
“这些小事,她便是终生不嫁,朕自会护她、替她办到,不知扶先生如何有脸开口,说出这种便宜话来。”
齐泽襄甩袖起,牵上季云烟另一只手。
见扶墨垂眸思忖,齐泽襄不再多给他一丝机会,牵上季云烟,抬步离开。
扶墨笑了笑,不疾不徐。
“若在下说,以弥州之土来聘长公主,陛下以为如何?”
艳阳高照的晴空眨眼变得晦暗无边。
“朕不需要你的竭尽全力。”
“难几句巧言令色,就
娶朕的妹妹?”
“禄川如今监政于邵阳,令陛下举步维艰,若齐南大乱,禄川必会对你邵阳分乏术,这是其一,其二,齐南幅员辽阔,鹤滁王作为齐南诸侯之首,他一
死,齐南群龙无首,陛下若有意举兵东进,则为良机,其三,在下虽出
月落谷,可禄川向来视月落谷与季家不分你我,若在下将鹤滁王的人
献给陛下,此背后之意,禄川如何作想?陛下以为,这颗人
,可比弥州之权更重?”
“她想在邵阳长居,我就陪她在邵阳长居,她想去月落谷,我就带她去月落谷,她若突发奇想,想去这世上任何一隅别住,我也会替她打理好一切,此生我以她唯一,别无所求。”
“若扶先生能说服季老将军来归降我郦,朕可以将十三嫁给你,只怕……扶先生没有这份能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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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言九鼎,想必不会反悔。”
虽平日放任十三到闯
,弄得灰
土脸,可她在邵阳之时,金尊玉贵,吃穿用度朕皆给她最好的,若她嫁去你月落谷,难
你要让她在你那个
仄的小山谷中吃苦受罪一辈子?”
齐泽襄嗤笑,当机立断进攻。
转。
面对齐泽襄刁难,扶墨依旧变不惊,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走到扶墨面前,与他锋锐对视。
齐泽襄在原地停了一瞬。
即便允诺已出,齐泽襄依旧紧紧攥着季云烟的手,没有一丝松开的打算。
他微微颔首,诚恳问:“不知陛下所求为何,只要是在下能到的,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