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泽端出食盒中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至季云烟面前。
“师父尽开口!”
在小和尚引路下,二人来到寺中的长斋院禅房入住。
“小师父,请问有热水么?”
“只要是我与娘子能的,必竭尽所能!”
禅房油灯昏暗,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随后,小和尚带着季云烟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抵达一极为偏僻的禅院,推门而入。
小和尚双手合十回:“此乃佛门清修之地,男女大防,这间是男施主的住所,女施主,你请随我来。”
邓慈从层层密袋中拿出一角碎银,丢入功德箱中,随后迫不及待谀笑着看回和尚。
他只能悄悄翻了个白眼,指向签文:“‘须向仙门借灵缘’,我寺的恩泽法师恰是送子佛座下悟
弟子,或能指点施主一二,得佛眷顾,只是……”
“此乃佛母送子汤,请施主饮下。”
“你们自红尘中来,肉凡胎难承佛恩,这第一件事,便是住进我寺禅院,静心禅修,摒除尘念。”――
“那要如何是好?”
就在她冻到晕目眩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位
披袈裟的高大男僧。
和尚懒懒朝功德箱一指,二人立刻明白。
“多谢小师父,我与娘子是住一间么?”
季云烟望着冷冰冰的木桶,浑打颤。
他步入院中,走到季云烟面前,把提着的食盒放在她畔的佛案,双手合十。
和尚瞥见银子分量,面上颇有些不满,但按寺庙的规矩,功德随喜,不得定额。
药汤在昏暗烛火下泛着幽黑的光,倒映着恩泽眼窝深陷、似笑非笑的神色,叫人不寒而栗。
解签和尚出一
意味不明的目光,望向季云烟。
季云烟只觉他气势人,手背上一枚狭长的狰狞疤痕清晰可见。
“而第二件事,便是斋戒沐浴,清净心。”――
季云烟望着冷水桶深一口气,踩进桶去。
二人。
前几对夫妻皆掷出上中签,后
一听竟出了下签,皆仰脖凑了耳朵来听。
冷水激得她脑昏聩,双齿不住打颤,没过一会,
子便开始起了致情毒发的反应。
她伸手拿起准备好的解药吞下,再次没入冰冷水中。
“求师父指点迷津!”
可偏那小和尚说,只能着单衣素衫,静待佛缘,以示心诚。
“午夜之时求佛送子最是灵验,女施主,且等涤净心,夜里自有机缘降至。”――
季云烟和邓慈焦急对望,手紧攥着。
为了进入后山,见到扶墨,再艰难,她也要忍耐下去。
“至于这第三件事……”
邓慈雀跃请求。
“二位施主是想求子,此签寓意施主嗣缘未到,尚不能圆满,乃下下之签。”
“施主,贫僧法号恩泽,特地来此为施主诵经,祈降佛恩。”
山中夜里格外寒冷,季云烟只在禅房等待,冷到浑
发抖。
小和尚又交代了些其他事,很快离开。
“施主,冷水浴,方能凝心修持,请沐浴时秉持正念,洗净
心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