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翳紧着戒上的蛇
,斜望着自己肩膀,没有直视她。
她想起沈独翳坐车从来都是车窗紧闭,不肯被外看见。
“是。”
“……我可以拉起帘子么?”
“是。”
“我是不是睡迟了……沈独翳有没有派人来骂我……”
“将军。”
今日她好歹同他提了个多睡的要求,他自是欣然应允。
沈独翳肯定要破口大骂了!!!
眼见车已出西门,路旁行人渐渐稀少,她才敢小声请求。
“我说过的,你可以随时靠着我。”
这一觉,季云烟睡得异常深沉。
这数月来,他明里暗里想给她送礼物,都被她踢了回来。
婢女受召,在门外轻敲。
原来是邓慈替她推延了,也好。
她惺忪望向枕边空落落的位置,邓慈已经不见了,视线移向窗外透进的明亮阳光,她猛地一惊。
“要治好姐姐才行,或者……让我陪在姐姐边,不想再看见姐姐吃药受苦。”
邓慈压低声朝外吩咐:“叫人去沈府传个话,说稚氤今早疲累,想中午再启程去杨港,请沈公子晚些再来。”
灿烂明媚的阳光夹带着漫山遍野的秋薇草香气,倏地闯入整个车厢。
却在此时,长臂投下的阴影突然闯入她的明亮视野。
“还早呢,先前您醒过一回,觉得困乏,便派人去对门报信,说中午出发,眼下才过巳正,您便是再睡上半个时辰都是足够的。”
“要不要靠在我肩上?”
她愣愣看向沈独翳,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神色因为被阳光照亮,出几分在阴暗之中察觉不到的拘谨。
季云烟松了口气,轻手缓缓拽起一小半车帘。
他耸了耸肩,很低声地开口。
不到一刻钟时间,急白脸地坐进沈独翳的
车,季云烟还在胆战心惊。
实则沈独翳得了消息却没有生气,反而心底高兴。
季云烟点点,任凭雪雁扶着她洗漱。
全程无梦,仿佛只是一眨眼。
车骨碌碌地启动,朝西门开去。
雪雁很快抱着水盆推门而入:“姑娘醒了。”
完了完了完了!!
季云烟抱着床栏颓废,如丧考妣。
正心底失落、默然接受着,车帘竟朝上卷去,彻底被他拉起。
“再派人暗中盯着廖江廖河,跟他们说,府外全是眼线,要他们不得轻易出府。”
看见金黄阳光一点点铺上自己的,她倚上车窗,懒洋洋地享受起夹
中迎面而来的微风和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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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以为是沈独翳不想看见刺眼阳光,要把车帘放下。
“雪雁!”
阳光晴好,透过车帘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进来。
沈独翳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意态好似愈发冰冷。
雪雁放下盆,掩而笑。
下一瞬,传来车帘拉动的响声。
好像睡晚了!
雪雁又笑:“是。”
“嗯。”
“那我还是不睡了,早些去沈府,不然一会沈独翳等久了,那家伙太难哄。”
于是她才隐隐意识到,他低沉的嗓音并非冷怒,而像是一种莫名的局促。
她小心翼翼暗中观察沈独翳的脸色,见他始终面无表情,她愈发心怵。
原来姐姐一直是因为中毒的原因,才被迫和那些男人有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