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独翳想什么事，与你何干？”

        他笑得抹泪，叹息：“大概是我与人为善惯了，叫人觉着我好欺负，呵，没想到，如今竟连条走狗都敢来教我事。”

        “项英光你听好了，今日那人的下场你也看见了，若你再敢动稚氤或倪家人一手指，我会让你全家都和他一样……”

        “沈公子向来是作上观，对端康城的腥风血雨置事外，不知今日，沈公子为何要多闲事呐？”

        “你这泼无赖，竟敢骂我们老爷！”

        “等等，还有……”

        “沈公子，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独翳将二人距离始终控制在能看见她背影、却又远远相隔的位置。

        沈独翳嗤笑挑眉。

        入夜后的清风街，宽阔路面愈发空，不见一人。

        瞧着这女人向前走了约莫几十步，沈独翳轻步起驾，跟了上去。

        为首中年男子轻策蹄上前，面上咧开与往日和颜悦色浑然不同的阴恻笑意。

        再开口，他僵的嗓音低弱了几分。

        直至一路跟随到那女人敲开倪家大门，走了进去，沈独翳才勒停步。

        “死无全尸。”

。”

        面对十几人愤怒剑的吓人阵仗，沈独翳非但面不改色，连一丝正眼都没给。

        “都出来吧。”

        她面无表情地回过，抬眸等他指示。

        季云烟深深望了他一眼，再无多言，转朝家走去。

        “项会长不在家中陪伴自己受惊过度的掌上千金，深夜特来寻我，我可真是……与有荣焉啊。”

        沈独翳仿佛听见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放声哈哈大笑。

        “沈公子，您是聪明人，我奉劝您一句，这趟浑水，您还是不蹚的好，否则……就算是王爷，也保不住您。”

        “害……沈公子此言差矣，别说端康城，就是放眼整片齐西，凡是与织造布帛相关，那产业必然写着‘宗政’二字，这些年死了多少意图染指的外人，沈公子或有不知，但在下可是清清楚楚，那些死状……嘶，想来真是五花八门，可怖之极。便是如江源那般死忠于侯爷的，也只能在郦东置业开坊，从侯爷漏下的指里乞些剩食吃。项某不妨与您打开天窗说亮话，倪家这对主仆不会在端康留得太久，他们若还算识趣，早早回南远，或许还能捡回条命来。”

        项英光悠哉一挥手，眯眼笑：

        “知了，我会与二公子商量的。”

        “沈公子是个直爽人，敢作敢当，在下钦佩，可我有一事不解……”

        “方才与你说的织坊之事，并非玩笑。”

        他慵懒歪，角勾起个漫不经心的笑。

        见她回的神情极不耐烦，沈独翳双微张，顿了好几下。

        他微微偏过，对着空气冷笑一声。

        他不动声色地俯伸手，从靴侧拿出匕首，藏进袖间。

        话音落下，路两旁徐徐驶出两列十几人。

        “我想吃咸饼，明早就要。”

        项英光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