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长公主真要去钻这洪显财的？!

        洪老板得意洋洋地跨开腌臜双，准备迎接她。

        实则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要教他倪家人：我端康城的纺织生意，岂容你外人染指？

        一直冷冷看戏的宗政修不动声色瞥了项英光一眼，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眸光。

        就在好不容易爬到洪老板脚边的一刻，远突然传来一个语带嘲讽的陌生男声——

        男人们哄堂大笑，边骂洪老板恶趣，一边又一副抱手看戏之色。

        “松开？”

        “稚氤姑娘，你今日若钻了洪老板的，改日我项英光东，回请二位吃饭，如何？”

        季云烟正要站起，后背突然踩来一个物，得她难以起。

        项英光笑嘻嘻歉。

        但她只在淋酒最初颤抖了一下，很快，她直了脊梁，岿然不动，任淋尽。

        趁他们侮辱起哄的当口，季云烟深呼缓了会，也趁机将郁酒气呼出去了些。

        “啧，瞧瞧，瞧瞧，被倪夫人看重的婢就是不一样，多识大。”

        “稚氤姑娘，来吧。”

        “二公子，你这贱婢目无尊卑，没大没小，二公子你还年轻，不懂如何御下，今日凑巧，便让我们这些过来人替你教训教训这贱婢，好让这蹄子明白……谁才是主子。稚氤姑娘啊，想要不属于你的东西，就该有登高跌重的觉悟，你在倪家或能呼风唤雨，可咱们端康城不同，你想爬上去，也得亮眼睛，认清那梯子上都有谁，别哪日跌了下来，被谁踩在脚下都不知。”

        江源边嗤笑着，一边脚上施力将季云烟踩得更低。

        她的发衣衫都被酒淋得脏污，狼狈不已。

        于是他起站到她面前，岔开。

        “项会长愿意请客，是咱们的荣幸。”她轻声。

        “稚氤姑娘，杵在这里作甚，继续爬啊，那酒樽还没寻到呢。”

在差不足半寸之距时，项英光伸脚一踢，把酒樽踢去了远。

        她努力扭想要看清是什么，后传来孙通暴然拍桌的怒吼声。

        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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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躯似狗般在地板上开始前进，朝着洪老板的方向爬去。

        “你们休要如此过分！我倪家人岂可被你们踩在脚下！松开！”

        项英光见状犹不嫌足，索添了把火。

        在他尚纠结之时，江源已端起一杯满当当的酒，淋上季云烟的。

        她抬起左手，掌心按进污秽不堪的棕色酒中。

        洪显财见这女人一声不吭，颇有些不尽兴。

        “稚氤姑娘透了，出这小腰我见犹怜，也不知够不够细，能不能从我这下钻过去？”

        今日这餐饭，本不是什么项英光携纺织业面来引荐交友！

        “哎呀，我没注意，这酒樽竟在我这吗？”

        “诸位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玩这种砌立粪墙威慑外人的把戏啊！”

        孙通的手已握上靴中匕柄，听见她唤他，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此言一出，孙通就算再愚笨也是彻底明白了——

        季云烟安静垂眼，掩下眼底之色，唯剩抠进地板隙里发了白的指尖出她的一丝情绪。

        虽还在颤抖，但好歹能控制嘴：“二公子。”

        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宗政修这细微一瞥。

        然而从季云烟的视角，她却看见，宗政修匿在桌下的手指突然紧了一瞬。

        一听此言，孙通心底震惊难信。

        孙通怒火烧心，袖中握紧的拳一次次想朝靴里伸去。

        但他并未开口，只是重新将视线移回跪趴在地的女人上。

        季云烟被淋得满是酒，狼狈一片。

        “稚氤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还劳烦你再找找了。”

        因为还醉得厉害，她的每一步都爬得缓慢艰难，可怜瘦弱的躯摇摇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