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慈第一回就发现这个细节,从此以后,夏莲居再无彻暗角落。
嗓音也柔,一时竟分不清是谁在哄谁。
“那一百万两的去,查到了吗?”
邓慈送走她们,这次,他插上了门闩。
不许他入内侍奉,也不拒绝他远观。
静观默察、伺机而动、誓不罢休,这是刻入他本能中的秉。
“你见着剪刀了么?”
准时点完灯的婢女们在廊下朝邓慈微微颔首。
“我脚上指甲长了,想剪一剪。”
“哦,好。”
邓慈替她把不小心落在廊下的衣裙系带拂了尘,放去案上。
他顿足思忖几下,召来近侍耳语。
可那次分明是她主动。
一片蝉鸣鸟喳的傍晚沉默中,季云烟的嗓音托住了即将垂地的夜幕。
在水里泡久了,人也变得不清醒,抬望向他的时候,她一双眼睛
漉漉的。
这般影影绰绰、叫人遐想有余的场景,邓慈已见了多日。
几十号家丁婢前仆后继哗啦啦地上赶伺候,却统统被公子的宽袖挥开。
“连剪刀都没找着,姐姐自己剪的话,怕是会剪到肉。”
“姐姐坐来榻上。”
再回到浴室,季云烟已经干穿好,正满屋走来走去,寻什么物件。
“咦,方才我见这托盘里还没有剪刀呢。”
虽未知缘由,邓慈也并不着急。
“都别扰我,我乏得很,要睡了!”
铜剪至光洁无暇之时,在水中泡够的女人也悠悠起
。
邓慈捧着托盘过来,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握上她的脚踝,让她踩上自己膝盖。
余光一扫,他拿起桌上一把铜剪,执帕仔细拭起来。
当然没有,一直在他手上。
她歪匪夷所思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她看着自己脚踝被他圈在手心。
这女人怕黑。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倪明羽哪里不对……”
掀开衣摆,他在外间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二公子受伤后,他借着端康王近侍的口去楼下打探。
“是。”
她披着半干的发,迷迷糊糊地问邓慈。
肌肤相亲,灼灼发,她有些不自在。
风绺打着卷,飘进对门十七号的宅院。
邓慈抬眼的模样乖巧无害。
“况且,姐姐方才不是问我,端康王卖了这座宅子得的一百万两,用去了何么?”
嘶啦一声,烛火也在邓慈手中亮起,一盏又一盏,用光刷亮了整座夏莲居。
“那……我自己来。”
“姐姐要剪刀什么?”
凹凸有致的腰线和白皙光洁的后背,只消轻轻一瞥,就能叫人挪不开眼。
酒意和热气沉沉袭来,便是眼睛都睁不开,他还惦念着宴上倪家二公子之事。
在对待季云烟事上,他有足够的耐心。
近侍颔首,领命而去。
将孙通送走,邓慈阖上院门,转回去。
“公子回来啦!”
传回来的说法是,二公子因虚病弱,自小习武以健
魄。
邓慈隐隐察觉她对他的态度有改,似乎……是自那夜在观星台、他剪开她衣衫起。
邓慈角一勾:“大抵是光暗了,姐姐迷了眼,一会我再添几盏灯。”
她虽绝口不提,但在踏上漆黑三楼时,脚步会微顿。
……
季云烟刚褪了衣衫,踩入浴桶沐浴。
隔了两层轻纱屏风,正在桶中沐浴的女人出一弯朦胧的
白香肩。
可邓慈只看了一眼,又低下,最后一次检查铜剪的干净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