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襄轻轻叹息,扶她起。
他抬起她下巴,温柔问。
她还是哭,夹杂了不知多少私愤的拳砸在男人
上,他岿然不动,一声不吭尽数受着。
“那个之前伺候过我的王嬷嬷,去年我昏迷醒来,是哥哥替我主持公发落了她,李氏倒台,王嬷嬷失了靠山,落了大狱,也罚够了。她毕竟是伺候过母妃的,当时在内廷监中,我与她聊起母妃,亦是唏嘘,可见她心里尚有旧主,并非真心要加害于我,多半受了李氏胁迫。如今时过境迁,我想把她接回我府上,让她
些杂役,也算替她养老送终了。”
“好。”
他耐心等她了愤,拭去她的可怜泪。
她乖乖吃下他亲手喂的糕点。
“十三穿什么都好看。”
岂料季云烟抽了抽鼻子,突然神色一正,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他低眸掩下温柔喜悦。
“嗯?”
“好,”齐泽襄应得干脆,“那朕今日就让人去牢中将她释放了。”
定安皇帝当自收信之日起,敕建府衙,帚清路,恭迎禄川监政使。
此刻他满脑子只有先哄好她才算。
“谁?”
“我可不可以问你要个人。”
什么昨夜在她离开后“将来在她面前定要冷静自持”暗暗发的誓言悉数烟消云散。
他温柔拂去她额心的灰尘:“先吃饭。”
“十三不气了,朕已叫人去置办更好的缎子送你,你答应朕,将来再不穿衡王送的物件了,好不好?”
许久沉默过后,传来的,再不是上回斩钉截铁的“不可”。
“都是哥哥不好,哥哥错了,不该欺负十三,朕任你打。”
“你昨日不肯穿朕送的衣裳,偏要穿衡王送的,可是为了气朕?”
季云烟绽开甜甜笑容,正要谢他,门口突然传来急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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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衡王送臣妹成百上千车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那对臣妹而言,也是形同粪土,在这世上,只有哥哥才能给臣妹真正想要的。如今虽用唐建达去换春樟屠杀的主谋,但东齐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禄川朝堂甚至或许会因此抛开党争,将矛指向我郦,借此压榨牟利,今后咱们的日子未必会一帆风顺。臣妹受哥哥庇护,已有了这世上最好的生活,如今臣妹也该尽责,为哥哥出力,只求哥哥不要一心顾念臣妹安危,而抛却家国大业,臣妹谨求哥哥,许臣妹出访东齐。”
她瞬间无比认真的眼睛噎住齐泽襄要开的口。
季云烟扭哼了声,不肯回答。
“对了哥哥!”
大臣司征奉命为主使,抵达后,司
征将常驻邵阳,并以宗主国之名,行监邵阳政事之权。
“告诉哥哥……”
她的笑容戛然而止――
,酸涩至极,未料她这些日子躲着他,还有这层原因。
她的脑袋直直磕向冰冷的地面,以最虔诚的姿态跪伏在他脚边,以示自己无上的纯净忠诚。
嚼下一口,夸了几句哥哥昨日送的北纤纱襦裙,说她明日要穿那件鹅黄的给他看。
禄川建宁宗主皇帝遣使团出派邵阳,今业已启程。
既有了松动,已是大进步,她不再追迫一句,而留给他时间考虑。
她咬着,满脸是泪,这
憨又动人的楚楚可怜模样落在齐泽襄眼中,叫他的心快要化成一汪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