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季云烟愣了一下,转圜过来。
“……世子。”
扶墨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
远的紫蓉松了口气,抱着汤婆子过来,
进季云烟怀中。
她瞥了一眼石碑旁的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她熟睡了,姿势也一动不动。
时卿之死这么大一桩悲恸砸在她上,她
是咬牙打完了北凉山之战才回去
理时卿的后事。
“烟烟,今天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紫蓉听此话茬,立刻借口告退。
别说定安帝信任,敢将朝政之权放予她手。
可偏她克制。
扶墨便在天晚时分抱她回车,再乘返邵阳。
但她总觉亏欠,以至于除了改名那回,她再也没有开口叫过“陈念卿”三个字。
但遇着季云烟以后,他总恨不得那个放纵之人是她才好。
“长公主,快过年了,不如除夕咱们办得热闹些,与对门的将军府一起办如何?慧心姐姐今早说,桓夫人派人来打听,想问问长公主除夕之夜可预备在
中守岁?”
“嗯?”
扶墨愣了一下,意识到她指的“他”是稞儿。
引他入跪陈氏宗祠的时候,稞儿也没有反抗。
“公子。”
季云烟没想过这些事,她仓促看向旁另一位。
她垂眸点。
“傻姑娘,自然会替你问好,我爹总想邀你去月落谷客,阿乾也很想你。”
“扶墨,你除夕……留下来吗?”
“嗯,也该的。”
“他是陛下钦定的袭爵人,也该改口称呼的,回府以后,你知会阖府上下,将来都以此尊称。”
“好。”
紫蓉离开了。
“……扶墨。”
宣布改名的时候,稞儿没有反应。
这期间她待人接物也几不怠慢,凡事井井有条。
“为陈家平反的事。”
两人一天也只见到两次面。
“烟烟。”
扶墨看见季云烟动了动,连忙跨过去,顺势搭上她的腕脉。
扶墨摸了摸她的,本念着她心绪不好,便没有主动提起。
“他……同意吗?”
洋洋的鼻息拂过,他的脸颊有一点点
,心底也是。
季云烟摇摇,神色平静。
紫蓉守在亭口,正在热新的汤婆子。
稞儿接旨之时是面无表情的。
“长公主醒着,夏公公可宣完旨了?”
扶墨拖了个小凳,在她面前坐下,捂住她的手。
但扶墨还是点点:“他同意的,天太冷了,我们去接念卿回府,好不好?”
“车我都安排好啦,后日二十三我便启程。”
“长公主,我去寻……世子,带他去车上等。”
“嗯。”
“我想今晚请你喝酒,你会赏光么?”
季云烟把埋进扶墨的肩窝。
扶墨应得自然,背她的姿势也娴熟。
“出来耽误了你这么久,可否代我向扶伯父还有外祖父他们问好?行程之事你不要心,我会让孙通置办好的。”
他听见她悦耳的嗓音绕过他的颈畔,钻进他的耳朵。
从前阿乾总抱怨他是个斤斤计较的师父,不肯令人多加放纵。
“陛下追封陈太傅为文清伯,等陈念卿将来二十岁及冠,他便可承袭此爵。”
“圣旨说了什么?”
“来,扶墨哥哥背你去车上。”
连他爹来信都提及季老爷子的话,叫他问她,明年清明可愿回弥州祭祖。
他温柔歉:“我爹来信了,我得回弥州,烟烟,我不能陪你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