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她欠他们的一句话！

        齐闻的手猝然收紧，眼神定定落在眼前那张苍白憔悴的颜上。她像是干了血，嘴颜色都灰败了，原本清澈透亮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大眼睛也黯淡了，仿佛危在旦夕。

        “对，咳咳对不……汩，咳咳……”

        “别说了！你别说话！”

        确实快要死的姜昭着男人的手，四肢犹如灌铅，心中却比齐闻想象的松快。

        齐闻却皱眉抓着她的手，也不回冷声：“大夫还没来吗？！”

        “公主，公主！”

        是齐闻在不住唤她，试图让她保持清醒。

        “姜昭！”

        目光里，逐渐缩小的光圈里，是齐闻的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还有陛下！

        末尾是一个颤抖的姓名――桓氏姜昭。

        齐闻居然破天荒吼了她，吼完他又冷静下来，很快恢复镇定，再次强调：“你不要说话，我不需要你歉……你不要说了……”

        自由，你自由了……齐闻……替我照顾阿姊……虽然她是皇帝，可，可她也是个缺爱的人，人一辈子最怕就是连一个懂她爱她的人都没有，她这样的人值得天底下最好最好最好的爱……所以，没有姜昭，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上来，他就要杀了谁。

        姜昭一开口，后面的词出来的瞬间，她就注意到齐闻脸上模糊的异动，不由立刻颤抖着勉强笑着补救：“……不，不是夫君……是丞相，丞相大人……我，我一时忘了……”

        “夫……夫君……是你吗……”

        她眼神涣散，满是血，想起来他不喜欢听到她这样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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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万千言语堵在，替男人激动着，期望他脸上出喜色，她甚至自己先出了喜色，可那笑却凝固在脸上，像是一层僵了，她抓着白娟的手也随之无力垂下。

        姜昭茫然，她居然说不出来声音了，只是嘶哑的气音。

        可对她，他最多只是无话可说罢了。

        齐闻拿出那东西，在她眼神示意下，摊开手心看了一眼：“……皇十四女桓氏昭姬，与姬氏齐闻始婚姻……结缘不和……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各还本，另行嫁娶，互不相干……解冤释结，更莫相憎……”

        姜昭了然的笑了：“幸好你来了……本来以为…没，没有机会了……咳，对……对不……对不……”

        她知她对齐闻来说不重要，对陛下也不重要。

        齐闻不说话，嘴紧抿，一个字也没说。

        她的担子放下了……

        姜昭抓着男人的手，想把那句时隔二十年的歉说出来，可血已经争先恐后从嘴角涌出来，本不给她机会了。

        这句呼喊没来得及传递进来，一切便已经消散一空，就像从来没存在过，只跌宕着历史的涟漪。

        但姜昭却又亮着眼睛，将一团染血的白娟颤抖着递给他，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意思却很清楚。

        他这幅样子姜昭很熟悉，他讨厌某个人的时候就会这样，但他在姐姐姜霞面前又是另外一幅神情，他会很激动，会喋喋不休，甚至会吵架。